“舅舅,即刻傳本王命令,命河西一線的嘉措率軍一萬南下,金川
一線的沙彌率軍一萬北進,本王當親率兵馬三萬疾馳奔襲吐谷渾故地…待張xuān和李亨的兒子到達吐谷渾故地,我軍三路進攻,合圍唐軍,與張xuān的隴朔軍馬決一死戰!”
赤柱yīn沉著臉霍然起身,手裡的彎刀上血跡斑斑,他順手將帶血的彎刀扔在地上,殺氣騰騰地望著支援他上位的舅舅東則布。
東則布是吐蕃的國相。
東則布皺了皺眉輕輕道“大王息怒。大王剛剛登臨大位,我國局勢不穩,這個時候,再舉大兵與唐人開戰,於我國不利。縱然戰勝,也會大損我國元氣,實在是得不償失。”東則布說的是大實話。雖然赤柱透過軍事政變弒父拿下吐蕃王位,但吐蕃國內的反抗勢力散落吐蕃各地,赤柱還沒有完全掌控起全國大權來,這個時候,再動刀兵,後果不堪設想。
赤柱冷笑著“舅舅,張xuān帶給本王和吐蕃全國的恥辱,本王誓死必雪!”
“況且,吐谷渾故地乃是水草豐美之地,一向是我大軍的養馬遊牧之地,若是不趁唐軍立足未穩一舉拿下,日後想要再奪回來就很難了。舅舅,本王心意已決,請傳本王軍令!若有不從本王軍令者,殺無赦!”赤柱眼眸中的煞氣已經高漲到了一個頂點,近乎失去了理智。
東則布知道自己很難再勸了。赤柱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對於赤柱睚眥必報的xìng橡他非常瞭解。
罷了,就再搏一搏,若是能勝唐軍,奪回吐谷渾,赤柱的王位就安穩了。到那時,休養生息三五年,再圖大計!東則布咬了咬牙,默然起身拱手為禮“好,我這就去。”望著東則布匆匆離去的背影,赤柱嘴角浮起了一抹yīn狠的冷笑。
他再次佈置戰爭,洗血恥辱當然是一個因素,但不是最重要的。
在赤柱看來,這一戰不可或缺。這一戰能勝固然好,若不能勝,他也還是最大的贏家。
一來,他要以此戰斷送防備河西唐軍的地方軍首領嘉措和鎮守金川
防備劍南的沙彌的數萬兵馬,借唐軍之手將這兩個桀驁不馴支援其他吐蕃王子的潛在隱患消除掉。
二來,他要徹底斷送赤松德讚的生機。赤松德贊還被幽禁在大唐長安,雖然看上去失去了回國東山再起的機會,但只要赤松德贊還活著,赤柱的心就不能安穩。因此,他要再開戰端,與大唐成為死敵。大唐朝廷一怒之下,赤松德贊肯定xìng命難保。
但這些見不得光的yīn謀,他是不會跟東則布明說的。
其實東則布又焉能猜不出赤柱的這點心思,只是裝作看不懂而已。
出了金碧輝煌的吐蕃王宮,東則布輕輕一嘆,回頭凝視著那巍峨的雪山之巔,心情非常複雜凝重。
剷除異己是每一個新王不得不做的事情,但因此要斷送數萬吐蕃兵馬,實在是讓人心痛!
可東則布心裡也清楚,無論是嘉措還是金川的沙彌,都對赤柱政權陽奉yīn違,日後必成禍患。既然如此,不如趁機將兩人除去。兩人一死,赤柱的王位也就安穩了。@。
第276章吐蕃人要戰,那便戰!
河州。
張xuān與李談站在河州城樓之上,並肩眺望著那地平線遠端處在天高雲淡之下的兩寧州,談笑生風。從河州通往兩寧州的道路上,移民和運送各種物資轆重的軍民隊伍,逡迤不絕。
李光弼臉sè凝重匆匆上了城樓,大步而來。他的腳步沉重,鎧甲呼啦作響,張xuān回頭來掃了他一眼。
“大帥!末將有緊急軍務稟報!”
李光弼抱拳拱手低低道。
張遣淡然一笑“講!”
李光弼稍稍猶豫了一下,瞥了一眼李談,卻聽張xuān又道“殿下在,但講無妨。”
李光弼沒有再遲疑,輕輕道“大帥,末將得到訊息,吐蕃人最近有大異動。”李談眉梢一跳,心裡一驚,臉sè變了。
張xuān則神sè平靜地望著李光弼“哦?吐蕃人又有動作?呵呵,且等本帥來猜一猜!”
“定是沙洲以南吐蕃軍馬南下,金川吐蕃守軍北上,然後邏些城的赤柱率軍奔襲吐谷渾故地而來?”張xuān手裡的一顆石子輕輕一彈,向城外飛彈而去。
李光弼長出了一口氣,躬身道“大帥英明,神機妙算,令末將欽佩。正是如此,末將得到訊息,吐蕃人調動三路軍馬,似有侵犯兩寧州的跡象我軍不得不防。末將以為……”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