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幫您好嗎?”維爾福說道。
“哦,太謝謝您了!”愛米娜這才鬆了口氣。
“男爵自殺這件事,您覺得合理嗎?”維爾福站在職業立場上問,“以男爵的性格,僅因為破產就會做出這種事嗎?〃
“起初我也不相信,”愛米娜搖頭,“可是他不止一次地說過金錢就是他的生命,是他的血液。我想,他是太絕望了!
“是啊,夫人。”維爾福默哀了片刻。“您今後的生活怎麼辦?”
愛米娜想到自己離家之前帶走的那筆不算少的錢。像是怕自己的行為被發現,她低頭,“我想,我只能先回孃家住一陣子了。”
“好吧,夫人。”維爾福點頭。他因為家裡的事也已心力交瘁,沒法幫上愛米娜更多的忙了。
“歐熱妮走了……”愛米娜喃喃地說,“我又失去了一個孩子。”
維爾福聽到“又”字哆嗦了一下,臉色慘白,“不要再提了!我們已經說過了,那些事就當做沒有發生過!這麼多年我們也是如此遵守誓言的;您忘記了嗎?〃
“哦,這種痛苦只有做母親的才知道。”愛米娜搖頭,“二十年來,我始終一個人忍受著這份煎熬。您教教我,要怎麼才能像您一樣做到鐵石心腸。”
“鐵石心腸,夫人,您錯怪我了!”維爾福激憤地喊,“我何嘗不是像您一樣感到痛苦呢如果我告訴您,那個孩子並沒有死……”
“你說什麼?”愛米娜猛然抬起頭,抓住他的衣服。
“請您冷靜些,聽我說。”維爾福抓住她的手,輕輕安撫。“您還記得那個悲慘的晚上吧,我們的孩子生下來了,他不會動,不會哭,也沒有不會呼吸,我們以為他死了。我就拿了一隻箱子暫且代替棺材,把他放到了裡面,把箱子埋進了花園的一棵樹下。就在這時,一個科西嘉人突然竄出來,把刀子捅進了我的肋間。我以為我死了,可最後還是醒了過來,我被帶回到凡爾賽,和死神掙扎了三個月。最後,我又回到馬賽,在那裡養了六個月的傷,這才痊癒。當我回到巴黎的時候,我才知道您已經嫁給騰格拉爾先生了。”
他安撫著愛米娜,繼續說,“回到巴黎,我始終忘不了那孩子的屍體,他每天晚上在我的夢中出現,從地底下爬起來,氣勢洶洶地盤旋在墳墓的上空。於是,我回到了那座房子裡。把整個樹叢都搜尋了一遍,您猜我發現了什麼?那隻箱子不見了!〃
愛米娜驚叫一聲。
“我把整個院子都翻遍了,可是哪裡都沒有!”
“天哪!這已足以使您發瘋了!”
“您說的對;夫人。”維爾福說,“當我的理智恢復過來的時候,我就想:‘那人為什麼要把死屍偷走呢?〃
“首先我想到,他是不是要把屍體當做證據,來控告我們?但是一年過去了,什麼都沒有發生。〃
“所以你認為他並沒有死?”愛米娜渾身發著抖。
“我當時就想:那孩子當初也許還活著,那個刺客救了他!”
愛米娜發出一聲尖銳的喊叫,抓住了維爾福的雙手。“您活埋了我的孩子,閣下!您沒有確定我的孩子是否真的死了,就把他埋了!啊一一”
“我急忙趕到了醫院,發現那天晚上的確曾有人送了一個嬰兒到那兒,他是裹在一張特意對半撕開的麻紗餐巾裡送去的,在那一半餐巾上,有半個男爵的紋章和一個H字。”
“對呀!”騰格拉爾夫人喊道,“我的餐巾上都有這種標記。感謝上帝!我的孩子沒死!”
“他沒死。”
“閣下?他在哪兒?我的孩子在哪兒?”
“唉,不,我不知道,大概六個月以後,一個女人帶著另外那半塊餐巾來要求把孩子領走了。我當時以辦案為藉口,發動了所有最機警的密探和幹員去搜尋她,最終沒能找到。”
“他們沒能找到她?”愛米娜問。
“是的,沒找到。”
“您為什麼才告訴我!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將再也見不到他了是嗎?”她一下子倒在椅子裡,用手帕捂著嘴嚼泣起來,“啊,我的孩子,我那可憐的孩子!”
“很抱歉,夫人。”維爾福無奈地垂下了肩。
兩天後,給騰格拉爾辦了簡單的葬禮之後,愛米娜回到旅館,整個人恍恍惚惚地。這時,有人輕輕地敲門。“是德佈雷!”她想著,馬上跑去開門。可門口的人並不是她心裡盼望的那個人。
門口的人身材高大,帽子掩著眼睛,她看不清他的臉。來人遞給她一封信,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