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他一眼,答了一句“食軒”。轉眼間跑得沒影了。
花子泰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很快聽到大批的人流陸陸續續湧向繁英齋門外。他卻一直呆在那裡,呆了將近半盞茶的時間。
晚飯過後,白麟初又在外面溜達了好一會兒才回到繁英齋。一推開門,他就發現花子泰正坐在原先自己那張床上,而自己的東西都被堆到了另一張床上。
花子泰見他進來,抬起臉狡黠地一笑,愉快地坐在床邊甩著雙腿,好不得意。
白麟初慢慢走過去。
花子泰先是傲然瞪著他,心想看你還敢怎樣。直到對方抱著一把又重又結實的琴走到他面前不過一尺的距離,他才緊張起來。
“你、你想怎樣?”
白麟初冷冷地念道:“縛肘,禁足,去留無意,受控而行。大移山陣——去!”
噼裡啪啦,花子泰連著那張床上他的褥子,所有的物品都捲成一團,落到了另一張床上去了。白麟初小心地放好琴,重新整理好床鋪,躺下來。
花子泰從一堆棉絮中爬起來,羞憤交加,大吼道:“你!你對本少爺用了什麼妖術?”
其實霎時他就反應過來這是道術中的中級陣法,只是無論如何也難以相信這個小豆丁竟然會使用這種程度的道術?連他也只是聽哥哥們說過而已。莫非這豆丁大有來頭?他有點不安了,但又不甘心,繼續大喊:“你這臭小子!居然敢對本少爺做這種事?”
白麟初瞟了他一眼,平靜地說:“我對你做什麼了?打你了?罵你了?我碰過你一下嗎,少爺?”
“你!”花子泰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他是沒碰過他,可是,他對他用道術!中級的陣法唉,這小子居然用大移山陣把他甩過來,他可以報告先生,說他濫用道術襲擊同學,搶床位。呃,那床位本來就是他的……可是,他是新弟子,怎麼可以亂對同輩用陣法?應該逐出院門……唉,身為花家的人,他居然中了同年小豆丁的陣法,叫他怎麼說得出口?簡直丟死人了!
花子泰雖然心中理屈詞窮,但面上依然氣勢不減,大叫:“你私下使用道術!我不管,你要跟我道歉!”白麟初不再睬他,翻身倒在床裡,用棉被捂住耳朵,直接睡覺。
花子泰見他將自己用被子裹成棉包子,與世隔絕,一愣之下更氣了。死豆丁竟然敢無視他?他跑到他床邊,居高臨下地大喊:“給我起來!向我道歉!”
棉被裡傳來悶悶的一聲:“別吵了,我要睡覺。”
還想睡覺?哼!花子泰喊得更加用力:“跟我道歉!不然就吵死你,讓你一晚都睡不成!”
唉,這就是紫坤城的人吶,淺薄的德行無賴的嘴臉。他真是討厭有著大堆這種人的地方。綠波在這邊兩年了,也曾碰過這樣的無賴嗎?
白麟初掀開被子一角,深鎖著眉頭問:“真的不讓我睡覺?”
“哼,除非你立刻跟我道歉,再把床讓給……”
“先生,先生!柳先生!”白麟初突然大喊起來,花子泰嚇了一跳。
正在走廊裡查房的柳甘棠聞聲趕來,白麟初一見他進來就指著床前的花子泰說:“這位花子……子……”他想不起他究竟叫子什麼,於是繼續說,“他說晚上不讓我睡覺,還非要到我的床上來!”
花子泰一聽之下就呆了,腦袋迅速發麻。這小子根本是血口噴人,他恨不得當下就割了他的舌頭!
柳甘棠的臉色已經從震驚轉到陰沉了,他沉著聲音問:“這是怎麼回事?”
花子泰還來不及辯白,白麟初就大聲主動回答道:“他剛剛說的,讓我一晚都睡不成,還很兇地叫我讓床給他!”
舍監嚴厲地問:“這是真的嗎?”
“我……這……雖然我這樣說了,可是,並不是……”花子泰語氣慌張,突然就體會到什麼叫有口說不清了。
他年紀還小,只是恨恨地想著,完了,全成他的錯了,被這小豆丁設計得出了糗。可是,柳甘棠此時想的卻是更為嚴重的事情。雖然白麟初控訴的語氣相當冷漠,不過眼前所見的情形實在讓他難以冷靜。
白麟初身穿單薄的襦衣緊裹著被子縮在床角,愈發顯得嬌小可憐。而花子泰則氣勢洶洶地凌駕在床邊,一隻膝蓋已經搭上了床沿大有向前侵佔之勢。再加上他那慌慌張張的神態和心虛的語氣……
走廊上已經有人好奇地從門外看過來了,不時地竊笑。
花子泰格外羞憤,瞪著眼,“看什麼看,走開啦!”
這時閉上眼睛深吸一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