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怨無悔。
忍者是日本社會當中一個奇怪的族群,很多國際上的人文學家,把忍者稱為“高智商的奴隸”。他們從內心深處,已經把自己分類為“主人的走狗”,生命完全屬於主人,隨時都可以輕生赴死。他們的心理完全變態,這跟日本人幾百年來價值觀顛倒的社會組成結構是分不開的。
張百森打了個哈哈,大度地攤開雙手笑著:“何必說得如此血淋淋的,我們可以放你走,可以對你殺人的事不追究,並且讓你把自己的姐妹帶走,夠意思吧?”
這種“緩兵之計”,正中我的下懷,因為在這次突發事件的背後,真正要做的事是去救出耶蘭,然後把藤迦喚醒。“雙子殺手”是美英聯軍痛恨的物件,似乎跟中國人並沒有什麼血海深仇。
王江南舉起鐵手,咬牙切齒地:“這筆賬,以後再算,你們可以放心離開了。”
我忽然預感到一切彷彿是構架好的一個圈套,在張百森、王江南、蕭可冷之間似乎有某種“放長線釣大魚”的默契。蕭可冷不是膽小怕事、貪生怕死的人,從我們接觸以來,她的性格里始終帶著足夠的堅韌、堅強,絕不服輸。現在的局面,她非但沒有擺出別墅主人的姿態,與女忍者對話,反而一直躲在樓梯陰影裡。
畢竟尋福園是手術刀委託給她的地產,張百森、王江南都是客人,再怎麼說也輪不到他們兩個主動出面交涉。
我不喜歡被別人矇在鼓裡,狠狠地瞪了蕭可冷幾眼,她察覺到了,向我做出無可奈何的苦笑。
神槍會的人馬錶現得太軟弱可欺,這絕不會是他們的真實水平,否則跨海越洋登陸日本,沒幾個月的功夫就被山口組滅了,怎麼可能混到今天這種大場面?
“走可以,但我得把關小姐做為人質,直到我們兩個徹底安全了,才可以放開她——”
王江南冷笑著,向前邁了兩大步,跨過已經失去溫度的自己兄弟的屍體:“我來做人質,你放開她。”
一切,幾乎是按照警方處理突發事件的程式來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包括人質更替之類。我像是在看一幕早就安排好的情景局,如果“雙子殺手”用王江南做人質,自己的死期就真的不遠了。
女忍者突然大笑:“你……你做人質……”她在關寶鈴後背上輕輕拍了一掌,“哇”的一聲,關寶鈴如夢初醒地尖叫起來。只是被女忍者在肩膀上又拍了一掌,重新變得啞口無言。
蕭可冷低聲自言自語:“障眼法、移魂術,厲害!厲害!”
這兩種功夫,都是橋津派代代相傳的鎮派絕技,日本的玄幻雜誌曾特意對此展開過詳盡的探討,現在親眼得見,以此來控制別人的思想行動,要比中國的“點穴術”更來得輕鬆實用。
“哈哈……你還不夠資格……王先生,你只不過是神槍會安排在日本的一條走狗,別人會顧忌你的生死?”女忍者輕蔑地冷笑著。
這句話罵得痛快,讓我心裡也覺得一陣說不出的暢快。
王江南對關寶鈴的痴情外露,可以說是“不自量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表現,姑且不論大亨會不會對這件事加以追究,單從外表、地位、修養、家產四方面來看,王江南所擁有的,的確微不足道。
依照神槍會的長遠發展規劃,他們是要一直向歐洲、美洲發展,佔領那些遍地是黃金的大城市,而不是衝向茫茫大海里的小小日本島,把自己偏安一隅地禁錮起來。從這個層面說,孫龍對於神槍會日本分會並不看中,派王江南領導這邊的事務,名為與其他頭目平起平坐的一方領導人,在神槍會里的威信程度卻不可同日而語。
王江南僵立在當場,進退兩難,或許他這一輩子還沒給人這麼輕視過。要知道他的祖先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殺手之王”——曾經威震亞洲、名滿天下……張百森保持如春風般和煦的微笑:“既然王先生都不夠資格,朋友,你覺得該由誰來做人質?反正你也知道,關小姐是大亨的人,得罪了大亨,你們的主人只怕在亞洲乃至全球地盤上都會很難混下去,對不對?”
當王江南挺身而出甘心用自己來換關寶鈴時,我覺察到他心裡更多地存在作秀的成分,所以特意用眼角餘光向蕭可冷瞟了兩眼,她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水亭裡的兩個人,眉毛急驟地扭動著,顯然腦子正在高速思考。
我越發能肯定這是一個早就精心策劃的佈局,故意要放“雙子殺手”離開,然後趁勢跟蹤,一舉搗毀敵人的巢穴。可惜,這樣的計策太淺顯易懂了,古代兵書戰策上像這樣的戰例比比皆是。
日本人變態,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