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魯的此番回來,鳴鑼開道,大甩紅包,這又為丈母孃請唱堂會,點下十一人檔,無非是圖個顯擺。既為顯擺,姓魯的必邀親朋好友、達官顯貴前往捧場,齊伯亦必前往護場。娘稀屁哩,天賜良機嗬!”拳頭捏緊,衝順安晃晃,“就在明天吧,人定辰光。兄弟也去搭把手,在外照高!”壓低聲,“兄弟務必到場喲,要不,分銀子時,大哥就沒個說辭了!記住,明晚迎黑,此地匯合。”
翌日後晌,伍中和正在書案前發悶,伍傅氏換好一身新衣服走進:“他爸,辰光到了。”
中和白她一眼。
伍傅氏壓低聲音:“他爸,不講魯老闆了,你總得給馬伕人留個面子,是不?齊伯哪能講哩?要是你不去,馬伕人就不看堂戲。介大個堂會,方圓頭面人物都來為老夫人捧場,老夫人若是因為你而不看堂會,豈不鬧成個話柄了?”
中和心裡一顫,看伍傅氏一眼。
“魯老闆又不在家常住,過幾日就走人了。待他一走,啥事體就都沒了。他走他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
中和瞪她一眼:“什麼獨木橋?我走的才是陽關道!”
“是著哩,”伍傅氏撲哧一笑,“我該掌嘴。走吧,家裡有挺舉照看。”
中和緩緩起身,不情願地拿起請柬。
翌日蒼黑,章虎約定的時刻到了。
關爺廟就在那片杉木林的盡頭。順安沿著林中小路,不無猶疑地走著,心裡就如蟲子咬似的。將出林子時,順安的步子漸趨緩慢,繼而完全站下。
順安走到路邊,靠在一棵杉樹上,暗自忖道:“此為打劫,事成倒好,萬一事洩,豈不白搭一條性命?再說,章虎這人是出了名的三不惹,心狠手辣,聲名狼藉,上到他這條賊船上,早晚要出事體。逃過這次,下次勢必難保。是哩,我還是不蹚這池渾水為好。”
順安主意打定,一忽身,沿來路匆匆逃回。眼見又要走出林子,順安的步子再次慢下,再次自語:“話說回來,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似我這般卑微身世,天曉得何日翻身?眼前機會,這般坐失,豈不可惜?”
順安緩緩蹲下,兩手抱在頭上:“這一步當為人生大棋,萬萬錯不得!去還是不去,這……我該哪能個辦哩?對了,在這世上,對我最好的當是挺舉阿哥,關鍵辰光,且向他討個主意。”
主意打定,順安忽地起身,腳步輕鬆地走回鎮裡,徑直走向伍家,飄飄忽忽地晃進院中。略頓一下,緩步上樓,推開書房門,側身倚在門框上。
“順安?”挺舉擱下書,“這兩日沒見你,忙活啥哩?”
“沒忙啥。”順安心不在焉地支應一句,“哪能沒見伍叔、伍嬸哩?”
“魯家開堂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