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明白過來,這多半也是龐老闆故意的,他就是要利用這些圍觀的人,給她造成壓力。大部分罪責都推到珍娘身上,然後他就把自己摘出來,再利用言論,要半夏這邊不依不饒,那可憐的花兒怎麼辦!
到這個時候還如此精明。自己氣什麼氣,怎麼的他們也脫不了了。
半夏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龐老闆演了這麼一通,感覺也是時候了,這個時機他把握得很好。
“可惜作坊福運深澤,要不然我這罪過又更加大了。你跟你那鑽營的哥哥,千算萬算,算不到吧,你哥哥是個奴才!人家的主子卻認識作坊的人!”
龐老闆說完,停頓了一下。“可憐惹到了他們,我們也沒有了法子,還想著兩個人乾脆去逃命,你卻說早就走好了下一步,勸我過來奪聚豐樓,以後還有好日子,我不信,你就說這邊的老太太把你當成親閨女!我看你哪裡是想當人家的親閨女。是想當兒媳婦吧!”
終於說到了閔氏,她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妙。
卻是反駁不得,因為當初珍娘在這出出入入。她們還經常去茶樓聽說書,逢人就要介紹,以為自己有大福氣。
哪裡料到會有這麼一天,這福氣變成石頭砸得自己一臉的血。
“可不是,我就瞧見好多次!”
“還對我說,不是我誇我這閨女。實在是個好的,嘖嘖。認一個這種毒婦當女兒,把自己好好的兒媳婦逼死。要是我我就一臉撞死了,丟人現眼!”
“人家臉皮可不就是厚,她才不會覺得丟人呢,要不然伍老闆養著她孝敬她這麼多年,還把人家的酒樓給搶了,什麼做不出來!”
閔氏幾乎要暈厥,她虛弱地扶著額頭,做要倒下狀,卻是弄錯了情況,如今誰也不會像伍良平一般,她一如此就停下來順著她。
怕是她就此摔死,也沒幾個人多看她一眼,頂多就是多了一個笑話罷了。
也是好了一輩子的臉面,在這個鎮上過得原本不差,如今居然像是被剝光了衣服,讓她無地自容。
龐老闆沉默幾息,又道,“是你說這邊會收留咱們,你跟那個叫烏梅的也相熟,偷偷把她騙出來,哪知道人到了河邊,你卻狠心把人家推下去!”
烏梅原來是被害死的人?!
雖然之前半夏已經跟薄荷說過先不動聲色,事情弄清楚再跟這幾個人算賬。
薄荷還是忍不住,過來就給珍娘幾下子。
龐老闆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又要開始演戲。
珍娘當初既然能夠看上他,也不是沒有感情的,這麼多年她還一直以為自己過得很是舒暢,龐老闆雖然不是很有出息,卻也是對自己千依百順的。
就是在逃出去的時候,兩個人也是相互扶持。
而他現在在做什麼,那什麼花兒長花兒短的,就讓她難過,又把所有的罪責給推到自己頭上,他倒是想溜個一乾二淨!
珍娘瞧著他,像是瞧著一個陌生人。
這就是自己一心想嫁的人,要把自己逼到絕路?
哀莫大於心死,她根本就沒有躲閃薄荷的巴掌。
薄荷再要打,被新嫂子拉住,“既然能夠說出這些,就保不準還有別的,她死了也就算了,但要是你打死的,豈不是連累你!”
半夏也過來拉住她,薄荷這才停了手。
似乎這幾巴掌,把珍娘打醒了過來,她仰頭笑了起來,“好你個龐老二,你厲害啊!”
“我也只是一個婦人,哪裡知道這麼多彎彎繞繞,你要是心裡有那花兒,何必要跟我在一處,當初可是你自己攀上來的,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可憐!向來只聽過被強納的,哪裡聽說過被強嫁的,還一過就是這麼多年!”珍娘口齒也不弱。
“我好端端的日子不過了?我非要給你來這個破地方,到頭來你跟那個石大夫的兒子勾搭在一處,要先算計人家作坊,才變成了今日這個地步,你還有臉怪我!”
別的鎮子上的人怕是不知道,但那黑心腸的石大夫卻是曉得的。
而剛才龐老闆一心塑造的,那個姿態就有些滑稽了。
沒錯,什麼痛悔莫及浪子回頭,什麼糟糠苦盡甘來大家都願意看見,然後掬一把同情淚再評說幾分。
但沒有人是傻子,珍娘說的這些雖然不足以讓人信服,也不像龐老闆說得那麼賣力,不過聽著也真的是有些道理。
她身子縮了縮,撓了撓頭,道:“要不是如此,人家作坊會不跟你買黃豆,這後頭收糧的錢怎麼會被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