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簸的肌肉痠疼的牛車。
藥童則顯得有些“嬌生慣養”,擰著眉毛,不滿的看著硬生生的,會戳人的稻草,還有稻草中藏著的兔毛,和……腥味。
這一行,只有他們兩個人。目的:尋找一種據說可以解百毒的“奇藥”。
沒有幾個人相信司南所說的“奇藥”,除了藥童以外。得到德醫師的允許後,兩個人收拾收拾東西就出來了。因為司南說,行動的範圍不遠,只在天玄山外圍的村落中。
他們運氣很好,一出山就遇到一位好心的農夫,看到他們年紀小,又穿著醫門的衣衫——湛藍色。袖口邊帶著草木花紋的衣衫。雖然是醫徒,可未來就是受人尊敬的醫師啊,所以,十分痛快的讓他們坐順風車。
“嘻嘻,”藥童腆著臉靠近司南,牛車上就那麼大的地方,堆放了許多幹草,司南不耐,卻也無法把一個比自己還小的人推下去,只得讓開一點。
“你想什麼,那麼入迷?”
“關你什麼事?”司南哼了一下,看見藥童撅著嘴,露出委屈的神色,才哼哼道,“我在想啊,人類的起源和發展。”
區區幾個字,把藥童驚的嘴巴嘟成一個圓形。
如果說這句話的人,是一個一個大學者,大學問家,白髮蒼蒼,學識淵博。半截身子入土了,他絲毫不會驚訝。可是,他的眼睛明明白白告訴他,眼前是一個才十歲多的小姑娘!
“你,你……”藥童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你想這個做什麼啊?”
“好奇唄。”司南聳聳肩,
“你想啊,這個世界有妖族,也有人類。究竟是人先出現,還是妖先出現?人是萬物之靈,那妖呢?
人類從茹毛飲血、愚昧無知,發展到現在,知曉農桑作物,文字語言,以後會發展成什麼樣呢?總要有一個大體方向?
比方說,現在人分兩種,一種有靈根,一種沒有靈根。有靈根的好說,目的就是飛昇。而可大多數人,都只是凡人,他們的方向在那裡?是苦苦生存,為有靈根者提供生產資料,提供勞動力?這絕對不是整個人類的發展方向。
再往前說,人類的起源來自哪裡?是神明製造?還是從猴子變的,抑或是什麼其他物種演化而來?還有妖族?天地這麼浩大,靈氣充足,孕育了人與妖。人與妖的關係又是什麼?”
一連串的疑問,如果讓某些修者知道了,一定會羞愧欲死。要知道。這個問題,已經無限於接近天地大道,是關於人與自然的關係這一永恆主題。區區一個女孩,能對自身、對人類的起源,以及未來發展產生了這麼大的疑問,太了不起了。
大多數人吃飯的時候,只是會吃,評論好不好吃,很少有想到是誰種的地,是誰收割的米。
換另外一個人在此,只怕會為司南驚駭的說不出話來,從此再不敢輕視女流之輩了。
但是她身邊的是,一個小小藥童。
一個機靈狡猾,現在只擔心自己師傅性命的小孩兒。
他一揮手,很實際的說,“這種問題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結果,那又何必再想?浪費時間。”
司南想了想,也對。
她從來不是一個讓自己陷入無邊苦惱的人。
雖然仙靈兒的話,對她產生很大影響,讓她至今念念不忘,不過,她又怎麼會被人三言兩語就迷惑的不知道自己是誰?
只是暗暗在心裡想到,對仙靈兒。一定還要找機會做適當接觸。她的直覺,仙靈兒可以給她帶來任何人都不能給與的……眼界。放眼天下,站在歷史的高度。
司南當然知道,這是因為仙靈兒的身份不同,所以,心中的防備比任何人都深。
和藥童並肩下了牛車,對好心的農夫道謝,兩個人一起走上田野中。
揹著一個小包袱,司南站在一排大楊樹下,那麼大而笨拙的葉子,只有一絲微風。徐徐吹著涼爽綠意。愜意的迎著風,一縷髮絲被輕輕捲起,司南隨手抿到耳後,心情大好,陶醉的眯著眼睛,露出一個恬靜的笑容。
這個笑容,輕鬆,自在,還有三分童真,是日後任何珍貴珠寶都無法比擬的。只是在場的只有小藥童,以後任何喜歡上司南的人,都沒福氣瞧見。
藥童寶兒呆呆看著司南,眼神怪異。
司南推了他一下,“你傻了?快去打水給我喝。”
“哦哦。”小藥童又用奇異的看了一眼,才跑到小溪邊,彎下腰,在兩塊大石頭中湧的山溪水裡,用水袋裝了一些,遞給司南。
“你就這麼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