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也跟著笑起來,眼眶裡的淚水順著臉頰滑下。此刻她臉上的表情有些滑稽,既哭又笑的。回王府的路上,王爺顯然心情甚好,看樣子和時景談得很順暢。阿九靠在他的懷裡,不時地哼著小調兒。她的眼眸還有些紅腫,王爺自是一番溫柔地哄勸。回到府上的時候,兩人並肩走在後院的小路上,臉上都帶著笑意。“王爺,王爺!”不遠處一個小丫頭橫衝直撞地跑過來。“有話好好說,這麼急作甚?待會兒自去領板子!”王爺緊蹙著眉頭,臉上的神色帶著慍怒,冷聲呵斥道。那小丫頭臉上的喜色立馬收斂了起來,一下子跪倒在地。“奴婢是來報喜的。剛才王妃查賬的時候暈倒了,連忙找大夫來瞧,診出王妃是喜脈。恭喜王爺和王妃。老夫人也在舒興閣,讓您過去。奴婢已經恭候多時了。”那小丫頭說著說著,臉上再次露出喜色。阿九的心裡“咯噔”了一下,忽然手腳一陣冰涼,那丫頭剩下所說的話是什麼都沒聽清楚,腦海裡只閃現著兩個字“喜脈”。她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忽然有些明白當王妃聽到她有喜時候的心情,在聽到的那一瞬間,整個人產生了一種絕望感。“這明明就是喜事兒,你急慌慌地作甚,若是觸了黴頭可真得挨板子。”阿九極力使自己的面色看起來正常,輕笑著走上前去攙起那丫頭。王爺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些許喜色,本來因為聽到“王妃”二字而皺起的眉頭,待到後來的喜脈,整個人也就放鬆了。“阿九,走吧,一起去舒興閣瞧瞧。”王爺十分自然地攬起女子的纖腰,雖然沒有當初知道阿九有孕時的那種興奮,但是他眉眼裡柔和的淡笑,還是像一把刀一樣刺進她的心窩。阿九知道這種心理叫嫉妒,當初斐姬有孕的時候,她還沒有如此強烈的感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的腦海裡已經劃過好幾種女人小產滑胎的場景,包括她自己的。一個念頭閃過,如果再加上王妃的又會如何?她抬起頭對著王爺微微搖了搖頭,嘴角的淺笑比以往更加柔和溫暖。“姐姐好容易有了,妾身不想讓她不開心。畢竟王家大爺那事兒,父親當時也在場。妾身還是不去的好。”她柔聲說道,只是眼眸裡卻流露出深深的悲傷。王爺看著她,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好,本王也不勉強。今晚還是去你那兒,晚膳就不用等了。”王爺點了點頭,扔下這句話,就帶頭先離開了。那小丫頭臉上紅撲撲的,瞧見王爺往舒興閣的方向走去,自是喜上眉梢,連忙對著阿九行了一禮,就緊跟在身後。男人魁梧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看不見。阿九臉上的笑意才一點一點收斂,最終化為冷冷地注視,她的目光帶著幾分嘲諷和陰冷。薄唇輕抿,微風吹起她額前的碎髮,她臉上的表情是少有的狠辣。☆、59059 碧玉簪子王妃有喜的事兒,不到半個時辰,後院裡就已經傳開了,各院的賀禮像流水一般送到舒興閣。阿九剛回到芙蓉院,就瞧見紅鯉帶著幾個小丫頭,進進出出的似乎在收拾東西。“跑進跑出的,這是要做什麼?”阿九有些好笑地看著紅鯉。身後的玉葉瞧見院子裡擺放整齊的屏風玉扇,竟都是往日裡主子得的賞賜。她連忙走了過來,擰了一把紅鯉。“小蹄子,你們幾個輕點兒。毛手毛腳的要是弄壞了,半輩子的月銀加起來都不夠賠的!”玉葉瞪了紅鯉一眼,連忙幫著她將幾個大件兒搬出來。“主子,好容易出了太陽,這寶貝也得拿出了晾晾。要是溼了發黴,那可就不好了。”紅鯉仰起頭,滿臉認真地說道。阿九點了點頭,粗略看了一遍院子裡的擺設。好幾件都是出自宮裡,王爺最後都賞給了她。“主子,王妃有喜了,芙蓉院也要有所表示。立秋和奴婢說了好幾回了,王妃總惦記著這把錦白玉扇,要不要送過去?”花聆也走上前去,手裡執起一把玉扇,臉上露出些許猶疑的神色。這把玉扇也是王爺送給恆側妃的,當時其實是阿九知道王妃心儀已久,她為了氣惱王妃,特地向王爺討得。王妃也只能忍著,但是卻依然對這把玉扇念念不忘。阿九淡笑著勾起嘴角,從花聆的手裡接過玉扇。手腕一揚,“唰”的一聲展開。那玉扇在太陽的照射下,散發著幽幽的光,光線透過扇片映襯到地上,彷彿把那地面也變成了漢白玉一般。“王爺送的東西,我豈能送給他人?況且王妃是世家嫡女,什麼寶貝沒見過,只不過這扇子是王爺送的,她才想要罷了。”阿九微微挑了挑眉頭,若有所思地看向手中的玉扇,轉而嘴角的笑意越發擴大。晚上王爺過來的時候,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顯然因為王妃有孕,和王妃的關係也順帶著緩和了不少。“趁著王爺今個兒高興,妾身想向您討根簪子。”阿九親自上前替他脫去外衣,臉上露出一道嬌俏的笑意。王爺瞧著她有些調皮的模樣,情不自禁地抬手捏了捏她細膩的臉頰。“什麼稀罕東西,值得恆側妃如此惦記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