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縣令怔了一下,目光下意識地往玄參的方向瞥了一眼,心裡其實也在犯嘀咕,要說他對如意莊的不作偽沒有半分不滿當然是不可能的,只不過他根本不敢得罪背後有太子和太子妃撐腰的如意莊,所以只能衝著正主兒發作,卻不敢把如意莊也拖下水。
衛羽這是想幹什麼?難不成他是見如意莊的人不幫著他,就想幹脆把如意莊拉攏到他那邊去,覺得如意莊會幫著他和那兩個刁民和他對著幹不成?
張縣令不太敢確定衛羽的打算會不會真能成,卻也不敢不當回事兒,故作無謂地挺了挺胸膛,道:“我們就事論事,現在我是要給我的家人討回公道,和如意莊沒有任何關係,你少混淆視聽!”
“怎麼能說是我混淆視聽呢,誰說你今天要找麻煩的這兩位和如意莊沒有關係了?”衛羽暗示性地掃了眼玄參和秦霜阿辰所坐的位置,“這兩位都進來這麼久了,難道你就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這麼明顯的不同待遇都沒能發現,這張縣令的一對眼珠子真是白長了。
張縣令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剛開始還是沒看出有什麼不對,不就是四個敢和他作對的刁民嗎!後來出現的這兩個一身白的青年確實身手很不得了,但是他們也就是仗著有衛羽給他們撐腰才敢對他的人動手,難不成他們還能連他一塊兒打怎麼著?
衛羽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想到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去了,說到這份上還聽不明白,他只能咬著牙直言道:“你就不想想,為什麼身為如意莊大管家的玄參都坐到了下首位上,而他們兩位卻坐到了主位上?”
這下張縣令可算是發現這非常奇怪的坐位安排了,可惜,他的反應還是出乎了衛羽,甚至是秦霜和阿辰的預料。
只見他先是一愣,然後眨了眨眼睛,猛然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就在眾人以為這傢伙總算意識到自己犯下多大的錯誤的時候,卻忽然興奮莫名地扭頭對玄參說道:“玄參管家!這兩個刁民竟如此不把你放在眼裡,如意莊可是那兩位的地方,他們不把你放在眼裡,就等於是不把那兩位放在眼裡,這可是大不敬啊!難道你就不準備給他們一點教訓嗎!”
秦霜和阿辰:“……”
玄參:“……”
衛羽:“……”
眾百姓們:“……”
一陣冷風颳過,所有人都被張縣令的愚蠢震住了,真是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
秦霜憋了好一會兒,到底是沒忍住,搭著阿辰的肩膀噗噗地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就好像是一個開關一樣,外頭那些被張縣令靜待的老百姓們也猛地爆發出了一陣陣巨大的爆笑聲。
“噗哈哈哈哈——”
“哎呦我的媽呀,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這狗屁縣令怎麼能這麼蠢!哈哈哈——他出門沒帶腦子吧!”
“他居然讓玄參管家教訓這兩位,哈哈哈——!真是被他蠢死了——!”
衛羽也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對張縣令堪憂的智商感到無語,雖然張楚的愚蠢和他沒有關係,可一想到自己和他一樣是縣令,是同僚,他就忍不住為自己感到羞恥!
張縣令不明白自己的話到底哪裡可笑,居然讓這些百姓們把自己當作笑柄一樣笑個不停,氣得渾身發抖,“都笑什麼笑!再笑把你們都給抓起來!都給我閉嘴,聽見沒有!”
話是說得挺有氣勢,然並卵,百姓們該笑還是笑,而且好像為了故意氣他似的,笑聲不但沒有越來越小,反而更囂張了起來。
“你有本事就抓啊!我們笑還妨礙到你了!
我們笑還妨礙到你了!哈哈哈——你自己蠢還不行別人笑嗎!”
“你說讓我們閉嘴我們就閉嘴,那我們多沒面子啊!大夥兒說是不是!”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張縣令怒不可遏,偏偏帶過來的人還躺在地上,丫鬟小廝也屁用沒用,隻身一人根本罵不過這麼多百姓們,只能帶著期盼的目光看向玄參,希望他能為自己說兩句話,幫著教訓一下那兩個刁民,如果可以,再讓他們趕緊把他的夫人,還有兩個孩子也交出來。
百姓們發現他的目光後笑得更兇了。
這狗屁縣令居然還指望著玄參管家給他撐腰呢!
玄參神色冷淡地看了眼張縣令,一直等到那些百姓們的笑聲止住以後才緩緩開口道:“大家夥兒說的沒錯,張縣令,你的確是快把自己給蠢死了。”
“什麼……?”張縣令腦袋木了一下,似乎不明白玄參為什麼會說這種話,“玄參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