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凌晨三點。 最容易犯困的時間。 一道佝僂著的身影貼著竹樓背後的牆根緩緩靠近,黑色的兜帽衛衣下鴨舌帽壓得很低。 房間裡的燈光調至最低,微弱的光暈罩著床頭櫃在夜風中搖搖晃晃。 今晚的風捲來了厚重的雲,遮住了迷離的月光。 時懷川睡得不沉,聽到一聲輕微的動靜皺了皺眉,剛要睜開眼睛忽然一道黑影猝不及防的襲來,從斜側方撲過來,膝蓋重重的壓在他背部。 緊接著。 眼睛被蓋住,聞到一股略顯刺鼻的味道。 撲面而來的涼意讓他瞬間清清醒,並且冷靜下來,若有似無的彎起了冰冷的笑意,而手指摸索到抱著的枕頭裡一枚硬物,悄然藏進掌心 嘖,綁架手段顯然不到家。 “什麼人?” 時懷川壓低了聲音,彷彿黑暗中的飄忽的吟唱。 對方顯然沒有預料到他還能說話,驚慌之中直接用另一隻手去捂住他的嘴,劣質皮革的味道躥進鼻腔咽喉。 其中,混雜著一絲變質的櫻桃奶酒味道。 時懷川象徵性的掙扎了兩下之後,忽然放鬆四肢,像極了因為窒息而短暫昏迷。 對方似乎不放心。 又捂了好一會才鬆開手,從他背上下來。 緊接著,是一連串的腳步聲。 聽著似乎是從背後走到了面前,變質的奶味隨著腳步停止,要重了幾分。 “我也不想這樣的,我也沒辦法!” “你們所有人都拋棄我,我沒其他選擇!” “我不想傷害你,只想拍幾張照片換一大筆錢。拿到錢我就走,走得遠遠的再不出現……” 黑影喃喃開口。 摘下口罩,在搖晃的燈光下儼然是該在養傷的路同妃。 他抬手拉開外套,一側肩膀還纏著厚厚的繃帶,除此之外沒有穿任何貼身衣服。 就在他的手伸向薄景川衣領的時候,眼前銀光一閃,被拆開的一半剪刀由下至上的刺穿了他的手掌。 還來不及呼痛。 側臉就捱了沉重一腳,被踢飛撞到了床頭櫃。 狂暴黑暗的安息香嚇得他連尖叫都封在了喉嚨,整個人處在半痴半呆的狀態下,無法抑制的恐懼在心中擴散,讓他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拍照而已?豔丨照?上帝將智慧灑向人間的時候,是不是唯獨給你撐了傘?” 時懷川彎腰從床邊撿起掉落的紐扣式攝像儀,慵懶邪性的坐在床邊,漫不經心的搖晃著雙腿。 擺弄了一番,抬眸看著距離床邊還有幾步距離的玉衍,輕嘆:“玉衍來的有些慢呢……” “對不……” 溫衍玉沒有往前,擔心暴亂的氣息會傷害到他。 赤紅的瞳仁中沉的嚇人,陰鬱嗜殺之外還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絲內疚以及抱歉。 為自己的疏忽抱歉。 也為沒有及時處理好路同妃而抱歉。 可他的對不起三個字還沒來得及全然說出口,只聽得一聲輕笑。 時懷川歪坐在床邊滿是興味的打量著他:“不想聽‘對不起’,玉衍不如換三個字,說你愛我,或者你想我,或者喜歡我都可以。” 溫衍玉怔了怔,抬眼久久的盯著他。 轉身去洗手間的櫃子裡找到阻隔貼,貼好後這才走過來,拎著想要躲進床底瑟瑟發抖的路同妃腳踝,毫不留情的將人拖了出去。 折斷腳踝後從樓梯扔下,響起一連串的碰撞聲。 不等轉身。 他的手忽然貼上一股涼意。 時懷川拿著打溼的手帕細緻的擦乾淨他的指尖後,牽住了他的手,歪頭勾唇笑了笑。 下一秒,直接將人抱了起來,在玉衍被鏡頭拍到之前,安穩的沿著樓梯走下去。 他的唇貼在玉衍耳邊:“玉衍你還欠我一句話……” 溫衍玉沒有開口。 系統529的聲音倒是先一步響起: 【叮!監測到原身怨氣值抵消28%,折算希望值14%,目標好感值55%,折算希望值22%,合計希望值36%】 要你有何用?被人摸進房間都不知道。 時懷川在意識裡涼颼颼的回了一句,趴在門外的白虎當即耷拉下耳朵成了飛機耳,用爪子在迴廊上畫著圈圈。 【宿主,統子還是有用的。比如抹去竹樓裡的拍攝畫面不被察覺,玉衍剛剛可是直接從房間衝上二樓,連客廳又拍攝鏡頭都忘了喵。】 時懷川意識裡回答:嗯,勉強還能用,改掉鏡頭畫面換成玉衍一直就在我房間。 時懷川抱著玉衍到沙發坐下,手臂圈著他肩膀就像是圈領地一樣,下巴靠在他肩窩裡低聲說著: “玉衍覺得如何處置?” 路同妃死魚一樣的癱在樓梯旁,腫起的臉龐以及歪了的下頜,讓他連話都不能說,口水混著血水沿著嘴角一直淌。 他還沒從剛剛那安息香的震驚中緩過來。 雖然沒有見過本人,不過他也聽說過帝國擁有獨一無二安息香資訊素的是誰,帝國前上將。 斬殺星盜,單槍匹馬闖星盜據點,從無敗績,被繳殺的星盜大多都是死無全屍的下場。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