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 溫衍玉的眼神落在薄景川身上,溫和中帶著一絲他自己甚至都沒有覺察的寵溺。 將石臼放在腿上,遙控著輪椅跟了上去。 房間的桌面上。 分別放著六份托盤,托盤裡各放了一份麝香等物的製作原材料,以及等量的蓖麻油和藕絲。 作為示範,老師傅先演示了一遍。 咚咚的石臼搗碾聲在房間裡響起,老師傅枯瘦的手就如同他們中午吃飯的餐桌,樹皮斑駁卻又根基穩紮。 明明年邁,可搗碾的力道卻沒有任何變化。 就這麼一下,兩下…… 時懷川等人也學著他的順序,將原材料放進自己選擇的石臼之中,加入這搗碾的交響樂之中。 當然,節目組不可能真的讓他們搗碾三萬次。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 有工坊的師傅將已經搗碾過三萬次並且篩好的粉末送進來,同樣是六份,替換掉他們石臼中的粉末。 接下來就是兌入蓖麻油以及藕絲,繼續搗碾直至充分混合。 同樣只是安排他們體驗一番。 “啊,好疼。” 沈逢迎忽然喊了一句,扶著石臼的那隻手的虎口位置被氤氳的鮮血染紅,在白皙的肌理上極為惹眼。 因為疲憊,不小心砸歪了。 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砸到手了?這麼不小心,真是廢物呢。”時懷川離他的位置最近,所以清楚的看到他那一下,石臼與皮肉碰撞的悶響。 沈逢迎捂著手,疼的臉色發白:“我的藕絲還沒放,能不能幫我,至少將這一步做完。” “當然。” 時懷川接過他的石臼,將染血的那一邊轉了個方向,面無表情的從他桌上拿起裝有藕絲的托盤,倒了進去。 因為硃砂的緣故,赤紅的膏狀在灰青色的石臼裡,逐漸將白色的藕絲吞噬,時懷川將搗臼一下一下的落下,直至藕絲徹底消失。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過來帶沈逢迎去塗藥,經過桌子邊沿的時候,腿卻突然被撞了一下。 失去重心的同時朝前撲了過去。 六個人的桌子緊緊挨著,工作人員下意識的就想要抓住什麼,就像是蝴蝶振翅扇起的那一股風,掀起了一連串的連鎖風暴。 裝著原材料的托盤落了一地,硃砂等物全都混作了一團。 沉重的石臼也接連摔了下去…… 沈逢迎在一片紛亂以及揚起的硃砂之中,聽到一聲很低很低的悶哼聲,眼底瀰漫的暗色中勾勒了一抹極淺極淺的笑容。 節目組當即暫停了直播。 面對突然消失的畫面,彈幕區的觀眾陷入了迷茫。 “這是直播事故了嗎?才剛開播第一天就這麼多事,節目組不會是全員水逆了吧,哈哈哈……” “剛才是沈逢迎受傷?一天內兩個Omega受傷,這節目組也太讓人沒有安全感了叭!” “剛剛畫面消失之前,似乎聽到還有人受傷的動靜……” “尊嘟假嘟?有錄屏的嗎?抓來聽聽……” “……” 而此刻,在工坊的房間裡。 摔倒的工作人員捂著膝蓋站起來,頂著被硃砂潑了一身的紅,疑惑的看著倒在自己腿邊不遠的凳子。 拍攝現場都是清場過的。 地板上不存在任何絆腳的東西,而且準備的凳子都被嘉賓坐著,怎麼會突然多出來一個? “怎麼回事?”節目導演匆匆詢問著情況。 並且帶頭向幾位嘉賓和工坊師傅們道歉,表示這是他們的拍攝疏忽,造成的一切損失都將給予相應的賠償。 “有沒有其他人員受傷?”節目導演心驚膽跳的問著。 這個節目開播到現在,連心動24小時都還沒過去,怎麼就如此的多災多難呢?要不還是先去找個廟拜拜? 工作人員帶著幾位嘉賓下去換衣服,總不可能所有人都一身紅的出現在鏡頭裡。 收拾殘局的時候, 突然有人驚呼道:“薄先生和玉先生呢?怎麼沒有看到?” 詢問過其他幾位嘉賓,他們也沒有注意。 沈逢迎眼中的暗色收斂住,暗暗咬了咬牙,捂著手掌的同時扭頭張望著,緊張的開口詢問:“薄家少爺他畢竟是Alpha,應該不會有事吧?” 節目導演聞言。 噌的一下只覺得腦子裡的那根弦頓時繃緊了,別的不說,萬一薄景川有個三長兩短,薄家絕計饒不了他。 急切的催促道:“快去找!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不重要的分割線}------- “薄先生,似乎又有人在找我們呢……” “所以你還不鬆手?” 時懷川又一次落在了玉衍的腿上,正如在雜物間的那次。 就在剛剛,在混亂剛發生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急著收拾亂攤子的時候,他只覺得腰間一緊,隨即跟著輪椅悄無聲息的消失在房間拐角。 這個房間整體來說不算特別小。 前半截是安排好的拍攝現場,而後方則是用來擺放陰涼半成品印泥的架子,架子縱橫交錯,自然也就多了很多拍攝不到的拐角。 “我可是又救了你一次,薄先生就這個態度?” 溫衍玉似笑非笑的瞧著他,眼底閃過細碎的光,一隻手繞過肩膀緊緊攥住了時懷川的手腕,另一隻手則拿著手帕一點一點細緻的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