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樞宗主峰之上。 喧鬧聲,劍鳴聲,哀嚎聲,電光火石全都夾雜在一起。 大殿之上,白慕寒瞪著通紅的猙獰雙眸,瞳仁漆黑到不似常人,腳下一踏,掠下一大半石階。 懸在半空,陰涔涔的瞧著光罩中上的師徒二人,冷笑道: “君遙川,你不是從來都自詡清正高潔嗎?現在看到宗內弟子因你而死,如何還能坐得住呢?”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負疚感?就這麼眼睜睜的瞧著,幫你的長老和弟子們都死於非命嗎?” “君遙川,你當真能心硬到如此地步麼?” 這番話— — 很明顯並不是為了說給君遙川他們聽的。 畢竟那些被控制的弟子根本就感覺不到痛,即便是被拍飛,嘔血,也會在下一刻站起來重新衝向離的最近的其他人,完全是無差別攻擊。 即便是手腳骨折亦或是削斷,甚至還有的會拽著自己斷臂,用骨頭茬子刺進身邊人體內,狠戾的完全就像是沒了心智的狂獸。 可是反觀四長老帶著的其他弟子,則畏首畏尾。 顧忌著同門情誼,下不去狠手,還抱著先將人控制起來的打算,自然討不到個好。 如此一來。 時懷川兩人端坐中間,儼然一副看戲的架勢,與他們且戰且傷倒了不少的樣子相比,可謂是一個天上雲一個腳下泥。 再加上白慕寒這麼一番挑撥,說心底沒有芥蒂那都是假的。 話音剛落,就已經有好幾道怨懟的目光掃了過來。 可時懷川早就見過比這更嚴重的惡意,所以區區這些搖擺不定的目光,他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裡。 而且越是用這樣的手段,越只能說明白慕寒的氣急敗壞。 時懷川捏著墨寒玉的手指,即便外面打的不可開交,他自巍然不動甚至還有興致去數墨寒玉指腹的螺紋有多少圈。 一邊數著,一邊漫不經心的輕快說著: “宗主都不擔心宗內弟子是死是活,他們和我又沒感情,我為何要在意?難道是年紀大了,這三百年沒什麼人陪你說話,所以才這麼想表現?” “……” 白慕寒抬手揮袖,龐大的殺意凝實,朝著君遙川頭頂劈下來。 墨寒玉耳尖一動。 稍稍側身反手背在身後,手指微屈。 一柄閃爍著雷光的劍影從雲層中顯現,不費吹灰之力便斬斷了他的殺意。 只見情意流轉的瞳仁中,掃向白慕寒的餘光,深邃陰暗不可見底,可偏偏揚起的唇峰卻又漂亮的極具欺騙性。 帶著足以讓時懷川沉溺的無辜和乖順,恰到好處的用漂亮臉龐,擋住兩人交接的眼神。 許是覺察到了。 亦或者什麼都沒有發現。 時懷川臉上的笑意未散,甚至還愈發濃重了幾分,抬手就像是獎勵聽話修勾一樣,摸了摸他的腦袋。 眼前的淚痣,曾經的眼睛,闊別的笑容,彷彿統統都堆砌在了眼前,融進同一張面龐,什麼都沒有改變。 與自己記憶中的…… 越來越像了。 時懷川忽然就生出一股瘋狂的念頭。 就像是一瞬間,和那些同樣患有收集癖,喜歡找各種相似替代物的‘瘋子’共情。 — —只要收集的相似點足夠多,就可以當做還在身邊,不是嗎? — —回來的可能,是不是就能多加那麼百分之一? 為何每個世界都有與之如此相像的存在,時懷川此時已經不想去糾結這個問題。 雖然自己荒誕的念頭還不曾抹去,不過那又如何。 既然瞧見了,那便瞧上了。 他從來都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性子。 他要的,便只能是屬於他的,除非他自己自願,否則沒人能讓他低頭。 ……更何況,有些人如果低頭就能換回來的話。 或許,並不難。 時懷川直勾勾的欣賞著墨寒玉的美色。 繼續以調笑的口吻說道:“其實,我有時候也會和宗主這樣貪圖表現,不過那隻存在我欣賞對手落敗的時候。眼睜睜看著他們聽我如何一步步玩死他們,那才有趣,才能取悅到我,所以我們終究還是不同路……” 說完之後。 時懷川刻意停頓了半晌。 眼看著白慕寒遏制不住再一次出手,他笑了,堂而皇之的將墨寒玉拉近了些窩進懷裡,笑言:“所以,白宗主有沒有興趣,聽聽我的計劃?” 畢竟人之將死,總要給個‘斷頭飯’。 ------{不重要的分割線}------- 兩人就這麼漫不經心的‘聊’著閒篇。 看似彷彿周圍的一切廝殺都不存在,卻並不代表時懷川什麼都沒有注意。 餘光瞟見四長老即將被一招黑虎掏心,時懷川心念微動,‘同心纏情’鎖適時的晃盪了一下,雲層之中又一次斬落下閃爍著雷光的劍影。 毫不留情。 頃刻間,將偷襲的失智弟子斬成了兩截人炭。 白慕寒大失所望。 就差脫口而出‘某種植物’。 君遙川在他印象裡,端的是高潔君子,清冷又驕傲,卻從來不會將同宗弟子置於危險之中,甚至還會傻逼到身先士卒,誅殺妖邪都衝在最前面。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