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 顏昭昭的計策讓鄢國這次大勝歸來,她的地位也眼看著水漲船高,都城現在誰不看她顏昭昭的臉色? 如果記憶沒錯的話,只要這藺子川入了都城,那她便將拿到最富饒的青州三郡以及竹國割讓的那七城中挨著的兩城作為封地。 在前世的時候,以和親謀局,藉機行刺這些計策原本都是丞相府定的,而她不過是這局中的一個剛好適合和親的棋子。 可是藺子川竟然敢以邊防軍務為由不肯成婚,將她丟在京城三年不聞不問,偌大的將軍府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和守活寡沒有任何區別。 甚至還在三年後送來一封和離書,直接將她這三年兢兢業業探聽訊息的一切準備給化為烏有。 既然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那麼這一切的先機自然就該握在她的手裡,驚才絕豔?呵,天下盛名?這些都將是她的所有物。 所以在丞相府的原本計劃上,她又另外做了安排,並且提前將這條計策獻進宮裡,然後轉個身又和司寇衡裡應外合,拿下竹國降書,屠了藺家軍。 既然重活一次,她要所有有負她的都不能好過。 “咳咳……七王妃,你就這麼回來難道是打算將皇后之位拱手相讓嗎?”時懷川看似無意的提醒,卻剛好踩在了顏昭昭貪心的七寸上。 司寇衡藉機投降,被扶上帝位,成了竹國一國之君,手握著竹國大片疆土,即便要年年上供那起碼也是皇帝,既得利益遠超過顏昭昭…… 呵,既然你們這麼喜歡湊成對,那乾脆蛇蟲攏一窩的更好。 說話太多,扯了氣脈。 時懷川緊接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指縫中的暗紅一滴一滴的落在了鞋面,氤氳出一團又一團的暗色,可他低垂的眉眼間卻滿是算計的狡黠與瘋狂。 隨著他的刻意引導,周圍的百姓中開始了竊竊私語: “皇后之位?沒聽說這宮裡要封后……” “你不要命了,敢妄議朝堂?再說了我們陛下還不及束髮之年,即便是納妃選秀也還為時尚早……” “你這不也是在議論朝堂……” “你們都別瞎起鬨了,這昭和郡主已經和親竹國,又怎麼可能入宮為後?這書上有云,好女不嫁二夫……” “哦,可是竹國不是敗了嗎……” …… 隨著議論聲漸起,周圍人悄悄打量顏昭昭的眼神也都變得不對勁起來,畢竟在他們眼裡,女子出嫁從夫這是自古有之的規矩。 好你個藺子川! 都已經成為階下囚了還敢如此放肆! 顏昭昭搭在車內矮桌上的手指一寸寸收緊,描畫細緻的丹寇上出現斑駁的裂痕,一雙眸子陰沉晦暗的可怕,略一思索便想到了一個更好折辱他的地方。 — —都城紅坊街的天燈盛典。 “藺子川,鄢國打了勝仗,都城一連十日的慶賀活動今天剛好是最後一天。早就聽聞你箭術可百步穿楊,不如給我們表演一下助助興?” 顏昭昭就像是一瞬之間換了一個人。 用指背輕撩起馬車車簾的一角,紅唇微啟,語氣輕柔和緩,每一句卻都是在戳藺子川的心窩子,字字帶毒,句句誅心。 “不願意?還是說覺得我們鄢國百姓不配?” 一句話,直接將矛盾點轉移到在場所有人身上,只要藺子川敢有任何反駁,都將被這些百姓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押送他的將官聞言奉承的拱了拱手,轉身看向囚車,揚起了手裡的馬鞭罵罵咧咧道:“昭和郡主的吩咐,沒聽見嗎,還不趕緊跪地謝……” 他的話被一陣激烈的馬蹄聲給打斷。 從城門裡一輛馬車徑直的朝著他們衝了過來,隨著駕車小廝的緊拉韁繩,套在車架上的漂亮的紅鬃馬揚頸長嘶,雙蹄離地剎住了車。 剛才在馬上罵罵咧咧的將官,被馬蹄子狠狠踹倒在地。 從地上爬起來後,正想教訓一下是哪個沒長眼的傢伙膽敢如此橫衝直撞,卻在看到車頂掛著的賀家徽纓後,硬生生的頓住了腳步。 正如竹國有藺家良將,而鄢國則有著賀家雙相。 兩人都有著驚世絕豔之才學,丞相賀寧洲為兄,在官場上如魚得水八面善舞,其弟賀寧玉,相星測命無有不準,只是這性子古怪喜怒無常。 好說話的時候,可以分文不取為人批命算卦,可不好說話的時候,即便是天子下旨也敢拒之門外,相傳有人為了求得他的一幅卦畫,在賀家門前跪了半個月,依舊被打了個半死扔了出去。 “這位大人,我家公子今早卜算,這城門口有血光之禍。如今看來這是替你破了,還不謝謝我家公子?”駕車的灰衣小廝看向灰頭土臉的將官,認真說著。 眼神落在他額前因為摔下馬而磕破皮的傷口上,意味深長的眨了眨眼。 被踢了一腳還得給始作俑者道謝? 有意思。 時懷川側了側肩膀,眼尾的餘光瞥向那後來的馬車,很快又低垂下眉眼收回了眼神。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