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幾天。 顧修玉領著寧洧川好生在這南方玩了個遍,絲毫不管督軍府那邊的態度,儼然是一副停職查辦的清閒模樣,當起了甩手掌櫃。 絲毫不管督軍府的陰雲密佈。 更是不管前線連續多封戰事吃緊的電報書函,並且將送來的這些檔案原封不動的都送去了督軍府。 厲疏清和嚴朝立等人倒是有空就會來顧修玉這串門,坐一起喝喝茶品品酒。 在扯閒篇的談笑中互相交換著情報,嬉鬧著他衝冠一怒為藍顏,打趣著究竟寧少爺和川老闆究竟喜歡誰更多一些。 一連幾天過去。 停職文書遲遲沒有簽發下來,倒是在趙督軍打電話來將顧修玉狠狠罵了一通之後,反倒是催著他儘快擔起統帥之職指揮前線,切勿玩樂誤國。 顧修玉只扔下一句“不勞費心”便掛了電話。 後面的幾天,則越發是一副捧著戲子四處耍玩的公子哥形象,百貨大樓新出的西服,當晚便能搬進衣櫃,首飾鋪子裡新得的寶石,沒多久就會添在川老闆的頭面上。 百姓們原本對他額誇讚,也逐漸多了些埋怨,說顧修玉沉迷尋歡,說戲子伶人害人不淺,就像是戰亂之後憋在心口的怨氣終於有了那麼一個發洩口。 口誅筆伐的話語越說越是離譜。 顧修玉從厲疏清等人的笑談中,自然也曉得了外面的這些傳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只在幾人將走的時候,抬手搭在了厲疏清的肩膀。 探過頭去,在他耳邊低聲交代著:“不管外面怎麼說我都成,只一點,這些話別傳進我家川老闆的耳朵裡去……” “別說做兄弟的沒提醒你,現在這個關口你撂挑子,還是因為捧著個戲子,這事別做的過火了。”厲疏清收起平日裡的嬉笑做派,略有些嚴肅的看向他。 顧修玉應了一聲,不以為然的輕哼道:“周邊那些勢力,哪個不是巴不得我沉迷進去?我鬧得動靜越大,才越不會有事,你難道不懂?” 厲疏清自然是明白他這麼做的目的。 可即便是明白,他卻仍然忍不住多說那麼兩句:“流言蜚語的事情我去處理,你這段時間還是消停會,畢竟戲子無義的老話古來有之。” 顧修玉落在他肩上的手緊了緊,輕聲應道:“看在兄弟面上不與你計較,不過這話,不可有下回。川老闆我若都信不過,還真就不知道該信誰了……” 後面的小半個月。 顧修玉沒有再帶著寧洧川出門瞎轉,不過卻也不算消停,領著他去了樓上的訓練場,端起槍訓練起他的槍法來。 拆槍,裝槍,瞄準,射擊。 一整套的訓練流程下來,都夠他們兩人在訓練場廝磨一天的。 “大帥這難道是將我當新兵錘鍊了不成?累的很了,戲可就唱不了了……”時懷川垂眸瞧著自己指尖因為連續多日的訓練而泛起的淡淡薄繭,哭笑不得的說著玩笑話。 顧修玉則直接抬臂繞過他肩膀,手掌覆蓋在他的手背上,抬槍瞄準前面移動的靶心低聲道:“若是擊中的靶數贏過我,今晚便放你安生,不然輸幾回我可就連本帶息的全數討回來。” 說話間,叩響了扳機。 隨著子彈出膛的聲音響起,那左右移動的靶子正中心被洞穿了一個彈孔。 “不如我贏了幾回,大帥便任我施為幾次,這才能更有動力。”時懷川耳尖下意識的泛紅,品出他的言外之意,卻依舊驕傲的不肯服輸。 顧修玉眯著眼垂眸端瞧著他,屈指在他額前敲了敲,“小兔崽子野心倒是不小,十槍靶心,我便任你隨意指派。” 這賭注有些大。 大的令時懷川眼中閃起耀眼的光亮,心中已經盤算起反將顧修玉,看他哭著求饒的模樣了。 這般養眼的臉,哭起來一定很動人。 兩人幾乎都是同一個想法。 第一槍,靶心,第二槍,靶心…… 一連七槍,時懷川都是正中靶心,而後面三槍的時候,顧修玉命人換上了活物靶,兩隻雞一隻鵝的脖子上掛著靶盤被放進了訓練場。 別說正中靶心,即便是打中都很難。 “大帥你這算是耍賴。”時懷川將嘴一抿,眯眼盯著槍上的瞄準點,悶悶不快的嘟囔著。 第七槍,子彈打中了雞翅膀,脫靶。 第八槍,在子彈打出的那一刻雞直接飛了起來,擦著雞冠飛過,連靶都沒沾上邊。 後面兩槍其實已經不用打了,敗局明顯註定,時懷川卻眯起眼睛嚴肅而認真的架起了手槍,瞄準場上亂飛的兩隻雞。 安靜片刻,扣響扳機。 子彈洞穿了前面一隻翅膀受傷的雞脖子然後沒入了第二隻明顯受驚亂飛的那隻雞揹著的靶盤上,正中靶心。 最後一槍,大鵝要比雞更加容易,畢竟體型要大上那麼許多,不出意外的上了靶,不過是擦著靶心的那條線外沿沒入,還是隻能算失敗。 顧修玉抬手握住他手裡的槍,低聲在耳邊安撫說著:“戰場上敵人可不會傻傻站在那給你打,已經表現的很好了,一會這些都拿去廚房,今晚加餐。” “最好吃出個彈殼,鉻碎你的牙……” 時懷川小聲嘀咕著,卻被顧修玉聽了個正著,身後靠著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