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門。 殿閣內的一切陳設都還和他們離開時候一樣,恍惚間,就好像這三百年的歲月彷彿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時懷川站在門邊。 還不等開口。 就瞧見墨寒玉已經掩去兩人之間的鎖鏈,先一步走進內間。 只見他抬手拂袖間,原本三尺的竹床變成了六尺寬的沉香木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繡著釘珠綵線的合歡花。 榻上乾淨的被褥換成了綢面,紅火火的喜慶得很,雙鶴躍至祥雲外,九尾狐將月亮抱入懷。 收拾完床榻。 又走到一邊提起了盛水的銅壺。 而他腳步行過之處,周圍佈置皆在墨寒玉指尖的流光變換下,灑掃洗塵換了新面貌。 中間泛黃的竹杖桌換成了紫檀木桌,桌面擺滿了各色水果。 四周圍了一圈紫檀圓凳,在圓桌靠後,兩把紫檀太師椅靠在牆邊,牆上掛著的畫像,月下舞劍的背影,很是眼熟。 而大廳的頂部,輕紗垂落的正中,懸掛著一顆璀璨的寶珠,令殿內不需要燭火的微光。 在大廳的另一側,則是一幅巨大的山水屏風,而屏風兩側則是紫檀木書架,擺放著各種書籍以及珍奇寶物。 “師尊為何不進來?” 墨寒玉提著手中的銅壺往外走,然後發現君遙川還站在門口,絲毫沒有進來的意思。 “我在看你究竟想弄成什麼樣子……” 時懷川輕笑,微微揚了揚眉尾,眼神瞥向那太師椅中間懸掛著的那幅畫,笑言:“有筆墨嗎?” “筆墨?有。” 墨寒玉將手中的銅壺揚了出去,落在屋外的廊下滴溜溜轉了好幾圈,而他則捧著上好的筆墨紙硯走過來。 雪白的筆尖沾了沾黝黑的墨汁。 時懷川站定在那幅畫前,寥寥勾勒了數筆,舞劍背影的肩頭,多了一隻憨態可掬的小狐狸,揚起的尾巴柔軟而蓬鬆,彷彿要隨著一起起舞。 最後一筆。 時懷川為勾勒簡單的小狐狸眼下,點了一顆淚痣。 回頭將筆放回硯臺上。 時懷川看著墨寒玉微怔的模樣,輕巧的拍了拍手:“孽徒,為師累了要先歇會,你去弄點吃食過來。” 說罷。 他驕傲的揚著脖子邁步就往內間走去。 彷彿就像是隻是做了無關痛癢的惡作劇一般,隨意踢翻水杯後正在舔爪子的貓。 “好。” 墨寒玉難得好脾氣的順毛一回。 笑了笑,重新提起銅壺沿著迴廊往殿閣旁側走去。 墨寒玉他身為九尾狐,和峰內動物本就親近些,假山湖內的錦鯉,杳杳展翅的彩蝶,隨處可見的青螢都能與他溝通一二。 在小廚房為師尊準備吃食的時候。 他的身邊一直有彩蝶與青螢環繞左右,看似認真的切著食材,實則卻已將寒月峰上下所有的不同之處都了熟於心。 其實剛剛上山的那一捧青螢,便也是因為同為動物之間的這份親近,才會出現,順便也讓墨寒玉心底的石頭落對了地方。 師尊其實還是有記得他們的從前的…… 自從師尊決定不要僅僅只把他當徒弟看待,墨寒玉的心其實就掉進了一種自我拉扯的漩渦。 他既想與師尊這麼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又擔心這樣的日子只是自己搶來的一場鏡花水月。 佔有慾就像是那春風吹過的荒草,繁繁雜雜的越演越烈。 師尊總說自己是撩人亂神的狐狸。 實則師尊才是真正勾人無形的貓咪,比狐狸嫵媚,比兔子活潑,時而懶散恣意,時而又驕傲高冷,讓人越是捉摸不透便越是想要看到更多…… 如今看來,師尊心底是有他的。 他選擇陪著師尊回來,這步棋落子落對了…… ------{不重要的分割線}------- 進了內殿。 時懷川掀開那赤紅的被褥,單手撐著額角隨意的躺下,系統529從發冠沿著他的指尖盤桓遊曳,晃盪到他眼前。 【宿主初戰告捷,原身怨氣值抵消10%,折算希望值4%,黑化值85%,看來原身主要的怨念值還真是來源於這宗門內喵……】 時懷川用指尖點了點它的小腦袋。 勾起唇角的弧度,彷彿這一切早就有所預料,意識裡緩緩開口:“畢生畫工用上才減了5%黑化值,狗崽子還真難哄……” 別以為他沒瞧出墨寒玉的心思。 誰是獵物,誰又是獵人,這可得慢慢過招才能辨的分明…… 【宿主接下來準備如何?】 系統529已經快要被這滿室的豔紅給晃暈了眼,就差興奮的搓爪爪等著喂糖了。 當然,前提是它如果有爪的話。 系統529搖晃著它滿是資料削尖的腦袋,只覺得自己失算失算,早知如此還不如繼續變成四爪的毛茸茸。 它之前只想到為了配合原主體內的蛇族內丹,所以宿主身邊出現了蛇不足為奇,即便被問起也好推脫,從而忽略了蛇的冰冷以及身形。 “既然回宗,自然是找機會去見見這白慕寒。”時懷川懶洋洋的眨了眨眼,意識裡繼續開口:“想必,他應該也挺想見到君遙川的……”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