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崖洞。 剛一靠近便只覺一股帶著濃烈腥腐味的寒氣撲面而來,與時懷川兩人撞了個滿懷。 其中隱隱還有來自強者的威壓,仿若警告,提醒誤闖此地的任何活物儘早離去。 “師尊,此地詭譎,還是我先探路為好。” 時懷川剛剛站穩,肩上披著的大氅就被另一隻手給攏了攏領口,嚴絲合縫的擋住寸寸侵襲的寒意,甚至都不像來時路上那般,藉機撩撥多貪些好處。 墨寒玉周身蕩起一絲菁純的靈力,瑩白若雪的淺淡光芒,就和他那身狐狸毛一樣。 時懷川聞言,揚了揚眉梢淡然輕笑 從衣袖中倒騰出一柄摺扇,扇骨墨黑,扇面赤紅,豔麗的底色上一隻毛茸茸的白狐狸趴臥在白梅樹下,落下的花瓣零零散散的點綴在狐狸身旁。 摺扇下掛著一截同心結,與他們手腕上的鎖眼如出一轍。 時懷川噌的一下將摺扇推開。 明晃晃的讓墨寒玉看到扇面後,扇骨拍在虎口將摺扇收起,慢條斯理開口: “孽徒,你的實力若是匿去身形,是不會被覺察的對麼?” “畢竟論偽裝,狐狸才是祖宗……” 說話間— — 時懷川抬手用收起的摺扇輕巧推起墨寒玉的下巴,然後沿著咽喉的線條,扇尖一路下滑,直至交疊的領口前停下。 明顯帶著打量挑釁的眼神,卻讓墨寒玉品出另外一種意味。 令他耳尖騰地一下就被染上了扇面的紅。 扇墜上的同心結以及扇面的狐狸,再加上兩人手腕綁縛的‘同心纏情’鎖,墨寒玉稍微轉動下眸子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不過並不妨礙他多要點利息。 “師尊,白慕寒那廝三百年前功力突漲,再加上這三百年的修煉,萬一……” 墨寒玉一副擺明不同意般冷著臉,一手攬腰,一手則緊緊扣著他的手,話裡話外都是擔心和關切。 師尊面冷心軟的很,哪怕步步為營也該讓師尊看到自己的愛。 “萬一?只是讓你隱去身形,又不是我獨闖龍潭虎穴。”時懷川手腕翻轉,用摺扇看似要教訓他實則輕描淡寫的在他額頂碰了碰,“還是說,孽徒你巴不得讓我有個萬一?” “當然不是。” 從君遙川兇巴巴卻又收著力道的動作表現,墨寒玉覺得自己這一步走對了,師尊捨不得他,自己在師尊心中還是有位置的。 時懷川一直注意著他眼眸中的變化。 同樣也覺得自己訓狗有所成效,這狗崽子不就是想要驗證自己在乎不在乎他麼。 狐狸善偽裝,卻並不擅演戲。 系統529盤在時懷川發冠上藏著,饒是腦袋裡滿是資料,都算不明白這兩個人的八百個心眼子。 只能腹誹一句: 惡人自有惡人磨,只要發糖就能磕。 ------{不重要的分割線}------- “我若沒讓你動手,便不能隨意動手,否則這輩子便再不準上為師的榻。”時懷川淡笑看向墨寒玉。 漫不經心的用扇尖壓了壓自己的唇後,狀若無意的又掃過墨寒玉的嘴角,眼尾流轉,全然都是無意灑落的風情。 墨寒玉有些失神的看著他。 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然後很快就反應過來,眸色瘋狂,沉冷著嗓音的又交代了一句: “師尊也不可任性讓自己落在危險之中,不然弟子就只能還將你綁著關起來,咱們繼續互相折磨著。” 來此之前。 他依著師尊的交代,以幻境惑了苟濉之。 以他內心最渴望又最畏懼的兩重形象出現,卻發現幻化出來的虛影實則都是一個人。 皆是白慕寒。 第一重幻境。 以苟濉之最害怕恐懼之人威逼其開口。 意隨心動,幻化的虛影乃是髮鬚皆白年邁陰沉的白慕寒,勾扯出他內心最大的恐懼,周圍慢慢變成了一座陰暗血腥的宮殿,四周佈滿血腥刑具。 墨寒玉藉此從他口中得知了接下來的佈局安排,並且在他被虛幻的疼痛恐懼到顫抖的時候,利用幻化的白慕寒的形象給他心底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告訴他— — 在白慕寒眼裡,他永遠只能是搖尾乞憐的階下犬,如今飛昇成神的時候也就是他該消失的時候,說話間便已是刀斧加身。 緊接著— — 被疼痛與恐懼影響的苟濉之就落到了第二重幻境。 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褲腿都溼噠噠的氤氳了一片,下意識的閉緊了眼睛大喊大叫起來。 可再睜眼,周圍的刑具以及血腥宮殿全都換成了曖昧的酒丨池丨肉丨林,衣帶沾疊,靡靡高歌。 虛影變換成他心底最渴望最在意的人。 三百年前意氣風發的白慕寒靠在苟濉之懷中,軟聲溫存的蠱惑著他,即便計劃失敗,也不會怪他分毫,另尋機會離開玉樞宗,兩人就此做一對神仙眷侶。 一邊是飛昇即處死的可憐下場。 一邊是貪戀之人俯低乖順的美好展望。 稍微有點腦子的都會知道自己該選擇哪條路,苟濉之自然也不例外,在兩重幻境的不斷更迭中,他已經做出了選擇。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