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爺?” 時懷川聽到了旁人打的稱呼,被顧修玉蠻橫的塞進汽車後座的時候,一雙眸子疑惑的瞧著眼前人,疑惑開口。 穿著不合適的馬褂,眼尾微微泛紅。 不安的神色中又帶著一絲天真的好奇,拿捏的恰到好處的眼神,看的顧修玉有一種很陌生的錯覺。 就好像— — 明知道這小子在耍心眼,卻還是忍不住被他的情緒給帶著走,相當於自己給自己身邊安了一個隨時粉身碎骨的炸彈卻又甘之如飴。 畢竟能找準機會捅穿對方肚腹後,還不忘將碎片深深塞進傷口中扭轉兩下的人,絕非看起來這樣的善茬。 可偏偏看他低垂下眉眼,瑟縮在角落的樣子,就會覺得心口一緊,彷彿眼前人本不該如此。 該像夏夜明媚的風,亦或者倚在池邊肆意貪玩的貓。 “嗯。”顧修玉收回眼神,將手中把玩的雪茄剪換到了左手,才邁步坐上了車。 他的聲音很低。 沉寂的如同寒夜無邊的一抹霜月,冷淡中藏著危險的邀請。 “多謝顧爺救我……” 時懷川小心的挪動了一下,綁在身上的繩索並沒有解開,雙手被扣在背後略微有些發麻,而且指腹還殘留著黏膩感。 “哦?覺得我是在救你?”顧修玉堅實的脊背微微放鬆,搭在膝蓋上的左手,握著雪茄剪收攏了兩頭的刀片,金屬冰涼的嚓刃聲響在兩人中間。 時懷川定定的瞧著他的側臉,用一種蜷縮又壓住手臂的困難姿勢,澄澈的眸子裡充滿認真:“嗯,你確實救了我,不然我可能就要和一個死人……” 說到後面,越說聲音越小。 就像是有種難以啟齒的委屈堵住了他的咽喉,並且其中還瀰漫著酸澀的氣泡。 “我從來不救人。” 顧修玉的眼神突然充滿了戲謔,轉頭一寸一寸的打量著他,輕笑:“你覺得你有什麼價值讓我救你?” 時懷川一怔,這廝不按套路出牌。 不過仔細想想他這一身打扮,以及動輒就能操縱那麼多槍桿子,蠻橫無理卻能壓制住董家,還能唆使得動陸家人,這樣的人明顯身份不簡單。 泗古城之前一直握在四家人手裡。 可是這廝驟然冒出來,用這種搗亂的方式攪和這攤子渾水,所以他對於泗古城絕對是抱著野心來的。 那麼,這樣的人要的價值…… “我能幫你得到想要的一切。” 時懷川認真的瞧著他,臉色略有些漲紅。 他的眸光微閃卻又帶著極度想要被信任被相信的執著,然後偏又扯來一張柔弱和細膩的皮子包裹住。 顧修玉不以為意的諷然低笑:“你以為你是誰?一個沖喜的被鉗制的,甚至還是主動送入虎口的蠢材,有什麼資格說要幫我?” “卒子過河,亦能吞帥,不是麼?” 說著,時懷川眼簾眨了眨,掩去順著眼尾滑落的一滴淚光,然後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自己,微長的髮絲貪玩的攀上了對方肩頭的金屬扣。 “哦?那拭目以待……” 順著顧修玉的眸光,恰好能看見單薄人影后頸的髮絲間白皙的肌理,看的他眼神晦暗。 心中對獵物的興趣,更是加深了幾分烙印。 時懷川斂眸小心翼翼的挨著他的肩膀,見人沒有不允,便又多靠近了一些,瞳仁的深處卻一改柔弱,多了些瞭然的玩味。 演戲嘛— — 不過是場借力打力的遊戲。 既然這顧爺瞧著權勢滔天,硬碰硬不可能獲得這種人的注意,那還不如演一回弱者過過癮,然後扯住他這張送上門的虎皮,照樣也能佔據上風…… 【宿主,你裝的統子都差點信了喵……】 系統529遠遠的跟著汽車飛著,這有了翅膀,原來還得自食其力,下次再也不選天上飛的了,嚶嚶嚶…… 行駛的汽車停下了腳步。 漆黑的車門從外拉開。 顧修玉邁步下車後,轉身,將狼狽捆綁的獵物拉出汽車,甩上了肩膀,昂首闊步彷彿打了勝仗一樣走進自己臨時居住的洋樓。 “大帥,這位是……” 捧著資料夾的副官匆匆上前,本打算彙報卻發現大帥肩膀上還扛著一個陌生男子。 顧修玉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檔案,冷聲開口:“去書房等我。” 副官跟了他許多年,從來沒見過大帥眼底多出來的那樣一抹淺笑與得意,難免對於這個突然出現大帥身邊的人多看了幾眼。 大帥殺伐果斷,冷心硬腸。 在一次次玩命中才拉扯起了這麼一支隊伍,打過那麼多的勝仗卻從沒有過任何一次,染上這樣的光芒。 “滾下去。” 顧修玉彷彿覺察到他打量自己獵物的眼神,不滿的瞪了一眼過去。 彷彿剛剛的淺笑只是恍然錯覺。 周身氣勢又回到了副官熟識的模樣,無聲的威嚇令他趕緊安分收回眼神,然後主打就是一個腳底抹油有多遠閃多遠。 ------{不重要的分割線}-------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