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磚小洋樓的花圃很好打理。 畢竟之前握在白瓊蕊手裡的時候,她為了寧宸嘉,院子裡什麼都要最好的,便是這院子原本的繡球花都是從外地走水路運來的好品種,鋪路的小石子也是讓人洗刷無數次打磨給磨平了稜角。 不到兩天的功夫,該翻得土,落得枝俱都收拾得當。 距離宴會還有三個小時。 讓裁縫量體裁衣趕製的衣服送了過來,深灰色精紡呢絨的三件式復古西服,厚重的面料裁剪出硬朗的輪廓,腰部自然收緊掐出窄腰弧線。 一併送來的還有黑色皮鞋,絲質領巾以及領帶領結等多種配飾,彰顯著優雅與格調,穿上身後打眼一看還以為是哪位留洋回來的公子哥。 顧修玉吃過午飯之後難得沒有出門。 坐在客廳聽著留聲機的曲子,翻看著比磚頭還要厚的書,斂眸認真的樣子,陽光透過窗稜灑落在他肩上都彷彿是在打擾。 時懷川換好衣服後走出房間。 在二樓的走廊上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光景,安靜下來的顧修玉沒有了平日那不鹹不淡的笑容,也沒有穿往日嚴肅不苟的制服,看起來更真實一些。 黑色襯衣鬆開領口的兩顆釦子,掖在藏青色的馬甲背心下,精壯的手臂上緊縛著皮質袖箍,看不出紳士,更多地倒是有一股性丨感的匪氣。 他的這一身料子也是昨日選的。 時懷川定定的看了好一會,這才下樓,木質樓梯被皮鞋踩著發出些微聲音,顧修玉從翻看書頁的動作抬起頭來,“有道是人靠金裝,這一瞧,還真有幾分少爺模樣。” “大帥這一身也不同往常。” 時懷川下了樓梯之後招招手,黑色烏鴉從留聲機上飛了過來,親暱的落在他肩膀,可不等多撒撒嬌,就被一道眼神嚇得差點資料潰散。 戀戀不捨的撲騰著翅膀,在屋內飛了一圈,落在沙發面前的茶几上,憤憤不平的啄著果盤裡的洗的溜光水滑的蘋果。 一啄一個洞眼。 時懷川從沙發背後圈住顧修玉,微微塌腰,“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沒什麼。”顧修玉合上書冊,放在了一邊,反手將身後的漂亮小子給撈了過來,“車子一會就到,怕不怕?” 他問的,是這不知根底的‘鴻門宴’會怕嗎?畢竟今晚赴宴的裡面,沒有一個不知懷揣著別樣心思的。 “大帥莫不是怕我在宴席上碰到你之前的相好?”時懷川打趣的斜睨了他一眼,歪著頭靠在心口位置,聽著震若鼓響的心跳聲,“要不提前透個底?” 陸家典型的商人做派,如今得了東風,做事也做的高調起來。 明明是晚上的宴會,卻在一大早就開始佈置。 午飯時候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報,陸家將宴會安排在他們自家產業中的一處會館,請了好幾家酒樓的大廚坐鎮,另外還加強了安保巡邏。 估計是跟當地的警署打過招呼,會館周圍的巡警都比平時多上三倍不止,張燈結綵的很是隆重。 會館內更是戒備森嚴,打聽訊息的裝作去吃飯的食客,直接被打手模樣的人給攔在門口,仔細盤問,仔細檢查,就差沒有剝乾淨看看有沒有藏匿什麼不該帶的東西。 可見,陸家這是動了真格的…… “透個底?也不是不成,聽陸六爺說他家有個雙胞胎姐妹花養在屋裡,這手上伺候的功夫不錯的很。” 顧修玉一隻手沒進他的髮絲把玩,打趣道:“還有,這白家三爺的相好,據說是南邊頂漂亮的歌唱家,想來也是極漂亮的……” 時懷川揚了揚眉,作勢就要從他懷裡掙脫開,笑罵著:“大帥原來這般喜好,淨喜歡盯著人家屋裡的……” 顧修玉重新將人拽了回來,捏著他的臉頰好一番擺弄,“不然,咱怎麼天天專往你屋裡裡鑽呢?這性子是越來越嗆火了,真要出去胡鬧,你還不得連屋頂都給掀了,小管事精……” 兩人胡鬧了一陣。 副官安排的車開到門口,進院子來,敲了敲門後恭敬候在一邊:“大帥,時間不早了,該出發了。” “嗯,知道了。” 說罷,伸手將寧洧川鬆開的領巾重新系好,妥帖的放進領口裡,並且佔便宜的在人家後腰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巴掌。 這才慢悠悠起身,拿起搭在沙發扶手的外套和手套,牽著人就出了門。 小洋樓落了鎖。 院子裡侍弄的花農去了隔壁院子的角屋休息。 院子外面停著的是一輛白色老爺車,瞧著是新換的,厚實的坐墊還帶著些微的皮革味道。 道路兩邊的喧鬧在往後退。 顧修玉握緊了寧洧川的手,指腹把玩著他的每一寸骨節,“一會也別拘束,就照著自己個的性子來……” “若是我弄砸了宴會呢?” “無事,把自己顧好,莫磕著碰著就行。”顧修玉側眸瞧著他的眼睛,壓低了聲音:“真鬧得狠了,也是回來房裡再收拾你。” 汽車行駛了四十多分鐘。 停了下來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