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光線略有些昏暗。 瘦削單薄的人影在屏風後面,抬手解開身上衣衫後,邁步跨過浴桶,浮在水面的霧氣被驚擾後,彌散在黯淡無光的半空中。 鴉黑的長髮鬆散開來,髮尾猶如水草般浸泡搖曳,溼意順著髮尾攀爬,緊緊的貼在背後。 略顯蒼白的肌膚被熱水澆灌,隱約掀起些許的淺緋色,唯獨肩膀上的鞭痕以及髮絲下若隱若現的些許舊傷,成了上好瓷器上龜裂的裂紋。 時懷川往前趴在浴桶邊,雙手交疊墊在一起,右手撐著側臉,在不斷升騰的水汽纏繞下,隱隱約約的能看到那腰窩的窪陷。 “藺少將軍,這衣服是新做的,你……” 賀寧玉手裡拿著一件水青色的男子衣袍從屏風的另一側走近,自顧自的說著,卻被眼前這一幕給頓住了話頭。 微涼的涼意輕撫上肩膀的鞭痕,賀寧玉眼神落在他後背,髮絲隱約下殘留著的舊傷疤,抿了抿唇淡聲問道:“這些傷是……” “藺子川十三歲就上了戰場,哪有不受傷的?”時懷川隨意的揚了揚眉尾,水汽透亮的暈染在鼻尖唇瓣,越是隨意越容易讓人升起想探尋的貪念。 驟然落下的溫熱,落在了肩膀的鞭痕旁。 賀寧玉將手裡衣服放在一邊,低頭吻在了他的後背,隨著鴉羽般的髮絲被撥開,舊傷接二連三的出現在他的眼簾。 “……嗯?” 時懷川淺淺的疑惑了一聲,偏了偏下巴剛好就撞進他那雙濃到化不開的深邃眸子裡,眼底的貪念太過洶湧,讓時懷川隱隱有了些閃躲的念頭。 下意識的往另一邊靠了靠,揚起下巴戲謔道:“賀二公子難不成要紆尊伺候我沐浴?可這浴桶太小……” “沒關係。” 賀寧玉抬手將腰帶散開,脫去外衫之後邁腿擠了進去,水聲譁然,素白的裡衣瞬間就貼在了胸膛,隱隱映出裡面的充滿爆發力的線條輪廓。 “那……你先洗?” 時懷川伸手去夠旁邊架子上的衣服,卻在下一秒,被人撈了過去,看起來反倒像是自己投懷送抱般的趴在了他懷裡。 當然,如果他的手沒有下滑在自己腰窩上的話,這‘罪名’倒是要更像真的一些。 “狗崽子!” 時懷川抬手用手臂壓在他的咽喉,居高臨下的低嗤了一聲。 自己演的挺過癮,卻非要惹他破功,甚至還用上了美人溼丨身的手段。 “哎,在呢。”賀寧玉用舌尖沿著齒沿劃過,幽深的黑眸中,壞意一閃而過。 即便被壓住咽喉,窒息的感覺漸漸加重。 可他非但沒有鬆手反倒是將人攬的更緊,一隻手貼著腰窩的弧線下滑,另一隻手臂直接貼在了後心位置,掌腹按在了頸後的軟肉,輕緩的揉了揉。 熱水的溫度染上他的手指,漸漸將涼意替換,而他的眸光灼熱,明明沒有更危險的動作,卻讓時懷川尾脊骨無端泛起一種過電般的癢意。 幾乎是下意識的繃緊了身體,連氣勢上都不免放鬆了幾分。 “藺少將軍見多識廣,可知有一味藥材叫,西地那非?”賀寧玉惡劣的扯了扯嘴角,仰頭貼在他耳廓便緩緩低語。 猶如海妖低吟般的惑人嗓音,就連拉長尾音的氣聲都拿捏的完美,他的眸中極亮,泛著意味不明的痴瘋暗光。 嗯? 什麼? 西地那非? 時懷川后知後覺的這才想起來,自己上個世界遺忘在口袋中的那盒藥片,無辜低笑:“賀二公子說的什麼,我怎的聽不太懂?” 不能承認。 決計不能承認,不然這狗崽子指不定怎麼折騰他。 時懷川一遍一遍的催眠著自己入戲,在這一刻他就是藺子川,藺子川就是他,絕沒有什麼西地那非,也不存在什麼舊相識。 “哦?聽不懂?” 賀寧玉貼在耳廓邊的聲音忽而變得粘稠甜蜜起來,一字一句都拉長了語調,帶著無可救藥的致命瘋狂:“沒關係,藺少將軍試著嘗一嘗……或許就想起來了……” 他說著沒關係,可字字句句都放肆又無禮。 時懷川心底那根追求刺激的弦被繃出一個顫音,這狗崽子,似乎越來越懂怎麼利用自身優勢來拿捏他了。 這個世界,明明自己是武將,他才是文人,怎麼還是被他掌控主動權,嘶,仗著張臉長得不錯就持貌行兇啊…… 就在這時。 突兀的房門被推搡開的吱呀聲響起— — “賀寧玉,這藺少將軍是不是在你這,朕,額,正好有聖旨到,帶著他出來接旨,我還要回去覆命呢……” 容梓君剛邁腿跨過門檻,就聽到屏風後面一聲冷冰冰的呵斥:“出去,門帶上,我過會來檢查你的課業做得如何!” “啊這— —朕……小先生您不會是在沐浴吧?” 容梓君興沖沖的勁頭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冷靜下來之後轉頭求救似的看向在院子裡坐下的賀寧洲,無聲說著,丞相大人,救救朕唄? 賀寧洲低頭笑了笑,伸手做了個關門的動作。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