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平王府。 顏昭昭正打算睡下,拆頭髮的時候,有婢子來報: “郡主,奴婢剛剛聽門口的小廝稟報說,看到賀寧玉偷偷出府,似乎是往紅坊街那邊去……” 拿著髮簪的手頓了頓。 “可有讓人跟上去?” “回稟郡主,那人是個機靈的,已經跟了上去……” 顏昭昭心道這是個機會。 太后覺得她無所依仗所以打了主意要給她另外找一門親事,偏偏這賀寧玉性子古怪還不入仕途,即便是上輩子也不見他做出什麼成績來,這樣的人如何配得上她? 思及此— — 顏昭昭抬手將散開的長髮重新綁了個男子的髮髻,轉身從衣櫃裡取出一套男子衣袍出來換上,吩咐婢子在房中假扮成她,便招了幾個護衛偷偷離開了王府。 這紅坊街素來都是眠花宿柳之地,而且賀寧玉本該被禁足卻私自外出,只要抓他個正著,就能直接治他個違背聖意公然抗旨的罪名,即便是丞相府也保不住他。 既能重創丞相府,又能讓太后收了這心思。 可謂是一舉兩得。 一行人騎馬來到紅坊街外,就只見小廝朝街口跑過來,指著那邊的春歇樓稟報道:“郡……君公子,小的親自盯著,賀寧玉進了春歇樓。” 顏昭昭翻身下馬,將馬繩以及一錠賞銀交給他,領著幾個護衛便朝著春歇樓走去。 紅坊街兩側的屋簷上掛滿流光溢彩的燈籠。 脂粉香氣以及調笑聲隨處可見,有女子上前招攬,還不等靠近就被提劍的護衛給嚇了回去。 “春歇樓?” 顏昭昭站在樓門前,抬眼看著招牌上明晃晃的三個字,只覺得這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不過卻沒有印象。 想了想,還是覺得正事要緊。 壓下心底的疑惑,帶著人走進樓內,而此時一樓大廳裡熱鬧至極,有人挑戰樓裡新來的琴師。 圓形的舞臺上,數縷輕紗垂落,朦朧之間有女子在隨樂聲翩然起舞,而舞臺的後方立著面繪著蜻蜓初立小荷尖的屏風,燈燭的照耀下,有個身影坐在屏風後。 琴聲婉轉叮咚,猶如山間清泉墜落,帶著點點哀怨,又好似那山谷中的幽蘭,孤芳自賞,卻陡然從二樓傳來一陣洞簫之聲,猶如劃破天際的一縷霞光,勾著琴聲激越猶如飛瀑,落進深潭激起道道漣漪。 顏昭昭無暇顧及這琴簫鬥曲,只聽了三兩個音就沒了興趣,轉身吩咐著護衛四散開來去找賀寧玉的下落。 此刻二樓的樓梯轉角。 時懷川就像是蟄伏在黑暗中的影子,靜靜的注意著若憐房中的情況以及樓下的動靜,懷中的系統529耳朵動了動,上面的絨毛劃過他的胸口,令他眼神微凝。 【宿主,還真被你說著了,這昭和郡主果然會來……】 小爪子扒著他的領口,一雙紅彤彤的眸子在滴溜溜的打轉,無形的各種資料散落在它眼中,輕而易舉的在一樓分辨出顏昭昭的下落。 “嗯,是時候給她指一下路了……” 時懷川經過它的提醒,也注意到了樓下的顏昭昭,單薄的唇線躍起一個弧度。 狹長的眸子眯了眯,略微思忖。 注意到是有人上樓的動靜後,直起腰貼著房門走出去,故意做了個剛剛關門的動作,然後轉身攔住上樓送酒的小廝。 淡笑著揚聲開口:“你們這樓裡可有什麼好酒好菜,趕緊去準備點送過來,我家公子要請賀二爺喝酒,可不能怠慢了……” “藺少將軍,我家爺正好也要請人喝酒,不知能否賞個臉?”低著頭端著托盤的小廝突然開口,抬頭的瞬間,一柄匕首壓在了他的腰間,低聲說:“得罪了……” “哦?倒還真是巧了。” 時懷川眨了眨眼,瞳仁深處全然都是興奮的暗光,攤開手掌聳了聳肩,“既然如此誠心相邀,怎有不去之理?” 說話間,眼神掠過樓梯口。 看似乖順的配合著,卻在小廝帶路的側身那一瞬間,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與肩膀,指尖旋轉用巧勁將匕首奪了下來,順勢刀尖下滑,挑開了他的腰帶抬腳照著胸口便是一腳。 只因為他的動作太快,小廝根本來不及反應。 腳下一個趔趄,手上捧著的酒樽在托盤上搖搖晃晃的滾了兩圈後,砸了下去。 正好落在了樓梯下抱著女子肆玩的一名酒客背上,伴隨著尖叫聲四濺的陶片與酒液,打破了臺上的琴簫合奏。 樓梯口的小廝穩住身形的時候,抬眼看去。 藺子川早就猶如那入了水的魚,離開了原地,沮喪的嘀咕了兩聲轉身欲走,回頭卻瞧見另外一邊樓梯上,有幾個人正挨個房間推門,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咦? 其中一個人瞧著怎麼那麼眼熟? 小廝定睛多看了兩眼,心下一驚轉身就要去報信,還不等他有所動作就聽到一聲似是興奮又像是詫異的聲音:“昭……昭和……真的是你?你是來見我的嗎……” ------{不重要的分割線}-------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