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了皺眉，將席墨染不無擔憂的問道：“你父親他，又對你們做了什麼事麼？”問出這話的時候，席墨染已經做好了被柯皓塵冷嘲熱諷甚至更加無禮的準備，但是很顯然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快。

柯皓塵冷哼一聲，不甚在意的回答道：“沒什麼，只是一個小遊戲，不過看他現在的表現這個遊戲說不定不會乖乖遵守規則，看來我們得小心行事了。”

席墨染已經不想再讓自己的臉擺出　吃驚、驚愕、愕然之類的表情了，今天晚上的柯皓塵真的很怪，或者說他其實真的是在做夢？為了讓這個夢更加真實一點，席墨染很爽快的閉上眼睛，往旁邊牆上一靠就要睡覺。

柯皓塵抬眼的時候對上的就是一張臉黑黑的閉著眼不知道睡著了還是怎麼滴的席墨染，眉頭一挑，“你在做什麼？”

“睡覺。”很正經的回答，正經的讓柯皓塵覺得就算他頭頂上天雷滾滾依舊不能表現出一丁點的不滿來。

“既然如此我就不耽誤席律師休息了，有時間再見吧。”柯皓塵嘴角抽搐著說了這麼一句，轉身就往外面走去。腳步邁的飛快，生怕有人追他一樣。

席墨染也沒做回應，只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好半響後才睜開了眼，這時候柯皓塵依舊拐過彎就要出去了。大腦的反應已經趕不上身體的動作快了，刷的站直了身體，抬腳就往那抹淡去的身影追去。

拐過彎轉到大廳的時候，柯皓塵腳步又開始放慢，就算不想承認，但是他確實是在等席墨染沒錯。路過警衛值班室的時候，跟那人打了聲招呼。兩人說了兩三句，就有一人哼哧哼哧的從黑暗裡衝了出來。

“塵！”席墨染有些驚慌的喊了一聲，在看到警衛室裡亮著的那盞小小的燈映出的人影后總算是送了一口氣。

在他跑到近處後柯皓塵看著他一臉焦急呼吸急促的樣子，心底那僅剩的一丁點不情願、不樂意也都煙消雲散了。說起來，這個人總在默默地關心著自己，因為他從來不接受，也不允許他靠近，所以席墨染恐怕也不會好過吧。

忽的又想起自己這十多年的悲慘生活來，柯皓塵冷下臉，誰又比誰過的如意呢，就算他不想再去追究什麼，想起來還是很不舒服。

席墨染吞了口口水，也不知道是不是燈光有些暗的關係，他怎麼覺得塵看他的目光這麼詭異呢？不對，是今天晚上的塵怎麼這麼詭異呢？

對想要跟席墨染搭話的警衛點了點頭，柯皓塵瞥了席墨染一眼轉身往外面走去，“席律師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席墨染一愣，接著趕緊快步跟上，塵叫他早點回去休息？是吧，他肯定沒聽錯的！

“塵，你是不是有事讓我去做？”出了大廳站在微涼的夜風中，席墨染腦子情形下來後突然出聲問道。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柯皓塵會對他和顏悅色的理由了。

柯皓塵收回將要拉開車門的手，皺著眉頭扭頭看向席墨染，“什麼？”他怎麼不記得自己有事要讓他去做的。

席墨染嘴角勉強扯出一抹苦笑來，“你不用勉強自己這麼對我說話沒關係，我並不覺得我該擁有這個資格。”可謂是卑躬屈膝的態度讓柯皓塵看不過眼的同時又不得不深刻反省自己以前究竟做的有多麼過分，事實證明，還不是一般的過分！

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柯皓塵扯了扯嘴角說道：“其實以前的事，你別太介意。”衲衲地說完這些，有什麼堵在胸口，填補了空洞，讓他整個人放鬆下來。

席墨染茫然的盯著柯皓塵的臉，“以前的事？”老天啊，他真的沒有在做夢麼？塵他，這是原諒自己了麼？

不敢跟席墨染激動到呆滯的目光對上，柯皓塵挪開眼後輕輕地點點頭，“你將我送回柯家的事，我已經不想再去追究什麼了，總之我不想恨你了。”

一滴淚從席墨染的眼角悄悄滑落，他從來沒想過在有生之年能得到柯皓塵的　原諒，尤其是在知道他在柯家究竟經歷過什麼之後！想到這裡，想哭又想笑的心情讓他有一瞬間的瘋癲，面部的表情也變得有些扭曲。

“塵、塵……我、我很搞笑，真的、真的太高興了！你願意原諒我的對不對？老天爺，我不是做夢吧？是的，是的，塵你原諒我了。唔，我該回去休息了，明天，明天你給我打電話怎麼樣？然後再說一遍你原諒我了好麼？就這樣怎麼樣？塵……”

柯皓塵滿臉黑線的看著站在那裡說個不停的席墨染，他錯了，他不該刺激人的。或者他該說他只是考慮原諒他了？

說不定，這人就會瘋起來沒完沒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