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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很顯然,與西蒙·薩克雷這種損友共同度過的時光,安提諾米直到現在都還歷歷在目。也正是因此,失去這位損友才會讓他至今都尤為遺憾。

“‘要是他流下了眼淚,那麼就拿出麥芽糖哄他。要是他暗搓搓地編排我,那麼就拿我的酒來把他灌醉讓他出糗。’”

達里斯先是將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翻給安提諾米看,然後從石桌下將早就備好了的果酒拿出來給安提諾米,“雖然祖父說讓我做好兩手準備,不過麥芽糖什麼的我覺得他實在是想得太多……”

“……西蒙他,到最後還是這麼的……”安提諾米斟酌著措辭,最終無奈地發現自己實在是找不出能美化對方形象的形容詞來了,只得道,“還是這麼的二缺嗎?”

“用祖父他自己的說法,這叫心靈永遠年輕。”

達里斯為自己也倒上了果酒,將杯中清亮澄澈的果酒一飲而盡,酒的火辣與果汁的甘甜糅雜在一起順著咽喉一路滑下,落到肚中卻絲毫沒有酒精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反倒是一派清涼。美酒讓達里斯不由露出了滿足的笑容,“還是這麼好喝……就留下這麼幾小壇真是太可惜了。”

西蒙的果酒有多好喝安提諾米自然也清楚,當然不會放過僅存下來的這麼幾小壇,在達里斯心痛的目光注視下自覺撈起一瓶給自己斟滿,一邊灌著果酒滿足味蕾與達里斯閒聊著,話題從花園月色漸漸轉移到了西蒙的糗事上來。

“……那個年輕人花費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解開了祖父留下的‘論一加一為何不等於二’的難題,滿心激動地拿來之後,祖父盛讚了他的聰明與耐性,誇了小半天之後才說‘你以為我把你和你的答案誇得這麼好是真覺得你答對了你的意思嗎?不,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充滿了意外,年輕人你還是太連清,一加一他就等於二啊!’”

“他是以前被人刁難的太糗了才會記這麼深,你真以為這些點子是西蒙自己想出來的嗎?不,十有八|九都是被人坑過以後記下來的……我記得有個叫雅閣的人跟西蒙出過這麼一道題,‘我家裡有三個兄弟,老大叫大傻子,老二叫二傻子,請問老三叫啥?’,西蒙哈哈一笑後自信答曰:‘三傻子’。

結果當時就被雅閣笑得不行,這傢伙冥思苦想半天還弄不明白為什麼老三叫雅閣……回去好久之後他突然一拍腦門,說自己終於明白為何三老叫雅閣了,第二天面帶笑容充滿自信地又拿這問題來考依思伽略:‘我家裡有三個兄弟,老大叫大傻子,老二叫二傻子,請問老三叫啥?’

依思伽略想了會,回答說‘老三就叫西蒙’,結果這蠢貨大笑三聲,對依思伽略說:‘錯,老三叫雅閣!’……”

西蒙這傢伙就是個又損又二的典範,要拿他的糗事來當話題聊一晚上估計都說不完。安提諾米與達里斯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半天,等到再想添酒所有酒罈都空空如也了的時候,才驀然發現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達里斯從小是在西蒙教育下長大的,沒長成西蒙那二愣樣簡直就是奇蹟……不過也多虧了從小跟在祖父身邊耳濡目染的關係,達里斯才能在明知安提諾米另一重身份的情況下跟他嘮嘮叨叨把酒言歡這麼久,完成了西蒙晚年一直想做卻無法在做到了遺願。

人老了總是愛回憶過去的,並且回憶的大多都還是心存遺憾無法挽回了的事情。西蒙當然不會把神明驅趕巨人的樣子有多威武掛在嘴邊,他所回憶的,大多都是和安提諾米有關、而非奧丁的事情。

所以其他小夥伴們對神明印象還停留在《天經》裡面那個沉默寡言而威嚴不可侵犯形象的時候,年幼的達里斯已經從祖父描述中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印象,他所認知的神明,更多地還是站在奧丁背面以安提諾米自稱的少年。所以在西蒙懊悔著過去錯誤的時候,達里斯心中原本神明高高在上無法接近的認知被徹底顛覆了。

雖然‘奧丁是個心性很接近人類的奇怪神明’這種認知與安提諾米對自己的看法依然有些不同,但是在這個人人都拿他當冰山大神小心翼翼供奉的世界裡也算很不錯了,最起碼安提諾米自己不會產生鴨梨山大忍不住扶額的衝動。

跟達里斯這樣隨意交談這麼久,安提諾米大致也能猜到對方是在以這種方式彌補著西蒙過去的遺憾,不過人不能總是活在過去中,西蒙所留果酒的飲完,冥冥中也似乎是對這一話題理應結束了的提示。

即使是不太醉人的果酒,大量飲用之後也會產生醉酒的效果。達里斯的眼神有些渙散迷離,臉頰上也飄著紅暈,哪裡看得出平時威嚴穩重的樣子。安提諾米雖然沒他表現出來的這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