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出來時,褚勁風適時送開了大掌,將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了下來,鋪在了馬車前泥濘的小路上,然後才說:“請二小姐慢慢下車。”
馬車旁的丫鬟一早便撐開了傘,罩在了小姐的頭上,而那雙玉足上套著精緻的蜀繡花鞋踩在布料名貴的大氅上,沒有沾染到半分汙泥。
李夫人雖然沒說什麼,可是對這司馬大人倒是微微有些改觀:雖然面兒上看為人清冷話少,可其實倒是個細心疼人的。
登入了茅店內,早有侍衛點亮了馬燈,撣了驅趕蚊蟲的艾蒿水,燃起薰香沉爐,搬來了三張摺疊的胡床和擺放茶果的小几,又備下了蓋在身上禦寒之用的細絨羊羔毛毯子,除了兩位服侍的丫鬟外,侍衛隨從們都站到了屋簷外避雨。
李夫人怕若愚著涼,便讓她半躺在胡床上,除下了鞋子,再用一條毯子將她包裹嚴實,然後便在丫鬟服侍下,也倒在了另一張胡床上,在馬車上顛簸的久了,倒是暫且放鬆一下腰板,一時間這不大的茅草小屋內靜謐極了,只能聽到外面的嘩啦啦的雨聲,還有炭爐上的小水壺裡發出的呼嚕嚕的水聲。
若愚被孃親按在了這張書牛皮製成的胡床上,大眼眨啊眨,一會望著門口連綿的雨簾,一會又偷瞟一下坐在不遠處的褚勁風。他並沒有像母親那般半躺這休憩一會,而是坐在胡床上,手裡執握一塊茅屋中央堆放的取暖之用的木塊,用一把精巧的匕首不斷地削刻著,看著落在他腳邊的木屑,一雙大眼漸漸不動,只覺得眼皮漸漸微沉,不一會便沉入了一處綿軟黑不見底的湖底……
在那濃稠的黑色裡,她茫然地走著,直覺得快喘不過氣來了,就在她難受得窒息時,突然腳下一絆,身子往前踉蹌幾步,眼前一時豁然開朗,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