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的王雷,那個囂張拔扈的王八蛋為什麼傷勢那麼慘,遭天譴了?
以王雷的所作所為,天譴也很應該,但老天爺憑什麼讓沈星空當替罪羊?這個問題直到沈星空被押進公安局,扔進拘留室,又關了三四個小時以後,也沒有想清楚。
公安局的拘留室裡到處瀰漫著一股騷臭的味道,四面是冷冰冰的水泥牆,只有一張窄床,上面沒有幾塊木板,就更別說被褥了。這裡沒有窗子,也沒有任何光線射入,黑漆麻烏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沈星空坐在木板床上,想不通心裡的問題,乾脆就不想了。他被關進拘留室之前,身上的東西全被搜走,包括手機和腰包,所以只能下床在地上走來走去,這是他眼下唯一能做的娛樂活動。
到了下午三點多鐘,拘留室的門終於“咣啷”一聲被人拉開,一個警察探進半截身子,面無表情向沈星空招了招手。
“你出來。”
“警察同志,王雷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沈星空立刻離開那個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還不忘詢問王雷的病情,這關係著他將來會被判什麼罪,重傷害?還是故意殺人?
“哼!”警察臉上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轉身慢吞吞向外走,“你還管大雷?還是先關心自己吧!”
警察把沈星空從拘留室帶到旁邊的審訊室,門口一排桌,地上一把椅,牆上用紅漆寫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沈星空坐在地中央的椅子上,警察又將他雙腳雙手都固定住,這讓沈星空感覺自己真成了殺人犯。
審訊桌後面有三個位置,但只坐著兩個警察,而且這兩個警察並不急著審訊沈星空,只顧低頭看案卷。
“警察同志,我可以喝水嗎?”沈星空被關了半天,早就渴了。
“可以!”一個警察頭也不抬地回答。
“謝謝……水呢?”沈星空左右看看,別說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整間審訓室裡都沒有臺飲水機或者暖壺什麼的。
“自己找去,要不我尿點給你也行……哈哈哈……”那警察突然大笑起來,另一個警察也跟著笑得前仰後合。
沈星空明白了,原來自己沒有喝水的權利,兩個臭警察擺明在耍他。都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都說人權神聖不可侵犯,但當你走進公安局的審訓室,你就會知道,那些全是他媽的扯蛋。
沒有水喝,沈星空也沒有再說話,更沒有生氣,他低下頭似乎在養神。兩個警察笑夠了以後也不笑了,又開始看案卷,貌似在等什麼人或者什麼事情。
“嚶……嚶嚶……”過了沒多久,審訓室裡突然響起一個很奇怪的聲音,若有若無聽不太清楚。
審訓桌後面的一個警察立刻抬起頭,望向天花板上的熒光燈管,皺起眉頭對身邊的同事抱怨,“後勤那幫人怎麼搞的,就不能換個鎮流器?”
“不是吧,我聽說前幾天都換成電子的了,沒有鎮流器啊!”另一個警察非常疑惑,也抬頭看燈管。
“嚶嚶……”奇怪的聲音還在繼續,和鎮流器老化後產生的電磁雜音一模一樣。
“他媽的,我上去修修!”剛才抱怨的警察受不了噪音的折磨,把審訓桌搬到熒光燈下面,踩著桌子上去敲了兩下燈架。
奇怪的聲音果然消失了,修燈的警察得意地一笑,還向另一個警察挑挑眉毛,顯擺他很有本事,連燈管都會修。可是他剛縱身從桌子上跳下來,奇怪的聲音就又出現了,而且比剛才的聲音還大。
“嚶嚶……”
“這個破燈……”修燈的警察氣壞了,又跳上桌子,這次他更用力地拍打燈架。
鎮流器的噪音又消失了,但警察這次學乖了,在桌子上等了一會兒,還是聽不到噪音,才心滿意足又從桌子上跳下來。他剛下來,噪音又出現了,簡直就像在和他做對,這警察差點想把燈砸了。
另一個警察突然從桌子後面繞出來,拉住會修燈的警察,然後指了指坐在審訓椅子上的沈星空。
“老王,是他在搞鬼……你上當了……”
“什麼?”修燈警察臉色立刻變得非常嚇人,每一條橫肉都在抖動,他兩步走到沈星空面前,猛地一腳踢在沈星空坐的椅子上。
“嘿嘿嘿!”沈星空終於抬起頭,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鎮流器的噪音也沒了,剛才那一手口技是他跟常樂學的,老掉牙的把戲。
“警察同志,開個玩笑你們不會介意的吧?哎,你別打我啊,我還是學生呢,警察打學生後果很嚴重的,我要是發到網上,你們非被人肉搜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