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最後與那位玲瓏坊的娘子打了個平手,不過當時那種情況下,到底誰輸誰贏,她自己心中也清楚。知道你是在給她臺階下,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她不好多說。不過現在整個京城的風氣就是如此,各個珍寶坊間明爭暗鬥也十分激烈,自然是見不得外坊的人比他們好。如果我所料不錯,就在年前這幾日,玲瓏坊的人,一定會登門造訪。”
這事情,其實當時在璟國公府的時候,唐妧也考慮到了。不過當時謝四執意要看她們比試,而兩位老夫人又沒有阻止,她不得不應承下來。
唐妧心裡也明白,這帝都城臥虎藏龍,想在這裡立足,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在摸清具體情況前,她並不想露手。畢竟,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她是處於非常弱勢的。
經過這兩年她的刻苦經營,簪花坊在湖州城,的確算是小有些名氣了。不過跟京城裡其它珍寶坊比起來,差的不是一絲一毫,至少,現在她這隻才尋得鋪面,還沒來得及開張呢。
“來找我,是想進一步探我的虛實,還是要拉我去玲瓏坊?”這是嚴肅的問題,也是唐妧目前來說比較擔心的問題,既然他提起了,唐妧自然願意多問一些。
唐妧覺得躺在他懷裡這樣的姿勢說話不太方便,便直起身子來,又坐了回去。
趙騁也挪了下身子,雙手微攥成拳輕輕擱在桌案上,這才抬起黑黝黝的眸子看向坐在對面的唐妧道:“都有可能,能拉得你去玲瓏坊,這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能,他們應該也會有其它對策,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出來的。玲瓏坊如今門徒大大小小得有數十上百人,在京城,自有其一定的地位。本身本事大,門徒也多,再加上可能背後還有靠山,所以,他們不會將你放在眼裡。”
“靠山?”唐妧眼睛不自覺睜圓了幾分,隱在袖子裡的一雙小手也漸漸攥緊,“宮裡的貴人?”
“算是。”趙騁應一聲,比起唐妧此刻的不淡定來,明顯他要顯得自如得多,見坐在對面的女孩兒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他又道,“你怕什麼,你不是也有靠山?”
“你?”唐妧抬眼上下掃了對面這個男人一眼,不由得便細細打量起他來,一身玄色金絲線紋邊兒的直綴,領口處露出裡面白色深衣,金冠束髮,輪廓分明的一張臉白皙如玉,眸如點墨般亮黑深邃,臉上每一個五官,仿若都有精雕細琢過一般,穩穩坐著,不動絲毫,腰挺得筆直,嘴角微彎,算是掛著一絲笑。
看他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唐妧此刻沒有多想,的確是相信他的。
她對他漸漸產生了依賴,伴隨的,還有信任。
屋內一時間沉默住了,趙騁將目光靜靜從她身上收回來,抬手伸向桌邊煮沸了的茶水,將茶壺拎起,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聞到了茶香味,唐妧這才回過神來。
“你們剛來湖州,這個年,就先將就著過。明天我會讓人採買些東西送到你府上去,順便,再送給你一個丫鬟貼身伺候。”趙騁一雙素白大手輕輕執起茶盞,端起來吹了吹,淺酌一口,又放下,目光繼續落在對面的女子身上,見她只望著自己,不說話,趙騁這才又說,“京城乃是非之地,夫人又是身懷璧玉,想來是會招人嫉恨的。皇上準我的假已經夠長了,以後有較長的時間會呆在軍營裡,不能再時時刻刻都守在你身邊。所以,我安排一個身懷武藝的女子伴在你身邊,她會當你擋災。”
“身懷武藝的……女子?”唐妧有些不敢相信,像趙騁這樣的人,常年都駐紮在軍營中的……軍營中有女子?
“是我的一個屬下,我跟狼兄曾經救過她一命。她是孤兒,之後便投靠於我,是我的暗衛之一,叫霜劍。”對於唐妧投落過去的疑惑目光,趙騁給了比較詳盡的解釋。
不過很明顯,他是曲解了意思了。
唐妧點點頭,表示答應了,又道了聲謝,扭頭朝窗外看了看。外面雪漸漸小了些,唐妧道:“送我回去吧。”
“你剛喝了酒,先把這本茶喝了。”趙騁淡聲吩咐。
唐妧端起茶杯來,吹了吹,然後慢慢喝完一整杯茶。喝完後將空茶杯遞到趙騁跟前,表示她喝完了,可以回家了。
趙騁點點頭,示意她先在這裡坐會兒,他則起身下了樓,再上來的時候,手上多了條雪白色的狐皮大氅。走到跟前,將狐皮大氅展開,親自給她裹住,繫好帶子後,拍了拍她肩膀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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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妧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外面太陽已經升得老高。陽光透過窗稜灑進臥室來,唐妧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