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排有些年頭的平房前,她頓住腳步,抬頭,看著那一扇扇東倒西歪的綠色窗戶,李樹樹一陣壓抑的唏噓。
鬼使神差的從包包裡取出一串鑰匙,走近最右邊的那一間平房,竟然真得開啟了門。
她嘴角上揚,冷冷的笑了笑。
李樹樹,你究竟有多窮,需要住在這樣一個地方?這一路走來,她可是看到了不少‘拆’的字跡。
放下包包,她環視著眼前不到二十平的房子。
中間一張小木床,單薄的被子倔強的被疊得整整齊齊。
一旁的書桌上,有一臺二手老式電腦,幾本零星的本子,整齊的放在一邊。
再往邊上,是一張放著電池爐,和幾個碗碟的木桌。
底下放著一個類似洗澡用的大紅盆,和一個小塑膠臉盆,臉盆裡的一牙刷杯子,顯得尤為孤單可憐。
大概的瞭解了李樹樹的生活環境,她抿唇淺笑,笑得淒涼酸澀。
李樹樹,你過得可真夠窩囊的。
不是嗤笑,而是一種同情,曾幾何時,她自己不也是這麼一路過來的嗎?
為了生活,為了學業,一個人努力賺錢,一個人舔舐傷口,無數個孤寂的深夜,沒有人懂得這份心酸,這份傷了又傷的心靈。
末了,她簡單洗漱一番,換下那身該死的白色衣服,穿上睡裙,埋頭就睡著了。
許是兩個靈魂有了交集,屬於李樹樹的記憶,陸陸續續的進入了她的腦海中,包括她剛剛分手的男朋友,還有一個沒有溫暖的家。
那個家裡,有她的親生父母,還有一個比她小五歲的弟弟。
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幸好她李樹樹沒有穩定的工作,除了那個泡湯了的看護工作,也就只有一份網上的兼職工作了。
寫小說,一直是李樹樹的愛好,也是她唯一對現實生活的期望了。
可是,她還只是一個不怎麼起眼的作者,收入也只能付個房租費。
所以,她需要打起精神,去找一份可以維持生活的工作。
雖說只要得到夜木最真摯的吻,就可以離開這裡。
但是,要一個人真正的愛上自己,豈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有時候,人活了一輩子,到老,又有幾個人是真正尋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那份愛情?
答案是,遠山般的渺茫。
所以,她也是一樣,需要從長計議,更何況是夜木那個大惡魔,吃了不負責任的吸血鬼呢!
找了幾天下來,不是她的實力經驗不行,就是她的能力文憑不夠。
她只有一箇中專文憑,去哪裡,哪裡吃閉門羹。
最後還是找了一份送牛奶的工作,工資雖然不高,但是夠她一個人生活了。
這樣,也算是不錯了,她苦笑。
本來想去餐廳當服務員,工資是不錯,可是時間太長,一旦回到家,就沒有心思寫作了,所以她選了一份適合她的工作——起早送牛奶。
…………
是夜,大雨傾盆。
李樹樹撐著一把雨傘,手中緊握著一袋感冒藥,小心翼翼的走著。
偶爾有幾輛霸道的飛車極速開過,會濺起大朵的水花,避無可避,她的褲腳早已溼漉漉一片。
忍著寒意,她抿唇冷笑,只是垂首,走著走著。
只要回到那個出租房便好,這幾天以來,早起晚睡,她著實有些受不住,終是脆弱的生病了!
又是一輛車極速開過,賊亮的車頭大燈一晃而過,晃花了她的眼睛,抬手一擋,可是全身上下又被捲起的路水打溼得一塌糊塗。
同一瞬間,車燈亦是照亮了前面的一個高聳物,似乎在不斷的顫抖。
沒有了礙眼的車燈,她無力的搖了搖頭,誰讓她沒有錢沒有本事,只能住在這種人煙稀少的地方呢。
垂首,抿著冰涼的唇瓣,李樹樹依舊往前走著。
突兀,腳步一停,黑暗中,她看到一個身影在地上挪動,燈光偏逆,有些看不清,似乎那是一個人!
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這大下雨的,是乞丐也知道要躲雨,會是她的胡思亂想嗎?
她跑了過去,想證實自己荒唐的猜測。
可是,她還是猜對了。
那確實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男人。
他緊緊抱著自己,渾身哆嗦個不停,雨水無情的撒潑在他的身上,徹徹底底。
路面的骯髒積水,亦是打溼了他近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