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韶卿一把將她拉回:“也不急在一時。”
“你自然不急,可有人……”說著又瞟了穆遙一眼,穆遙輕咳著站起身來“我出去轉轉。”白韶卿想要挽留,他卻一笑走了。
“這人是誰?”顏天見他一走,立刻追問。
“是我失散了多年的親人。他身上有一種每個月都得服藥的毒,服的時間大概有些久了,回頭你給他看看,能不能想法子幫他解了?”
“嗯,我會盡力。”
白韶卿伸手為她拂了拂頭髮“他們呢?”
“誰?宮裡的還是宮外的?”顏天眯了眯眼睛,笑笑的。
“自然是你身邊那兩個。小源呢?”白韶卿戳戳她的臉頰。
顏天嘆道:“若是那位知道你出去一趟,又帶了個俊俏地男人回來,還不知得多傷心呢,偏你一點沒放他在心上,回來了連問也不問一聲。”
“你渾說什麼”白韶卿略微低沉了些的調子倒讓她為之一頓,看了看她的神色:“算了,回來就好,別的慢慢再說。小源去了私塾,他畢竟在雪山長大,學業也荒廢了好些年,好在肯用心,如今和剛來時大不同了,也交了朋友。大力如今是月王的御前護軍統領。”
“這麼厲害!”白韶卿笑看她一眼“瞧你那樣子,倒像這統領是你這位女大人。”
顏天一甩手,笑了起來“我是替他高興也不行呀?他是剛升的,原先只是副將。這半年來幾乎沒有消停的,光是上月便擋了三回刺客……”
白韶卿的笑容頓時一收,她再道:“自從南邊那兩邊開始打仗,這月宮裡就跟換著人似的,光是醒毒丸我就配了快一車拉進宮去,唉,這個月王真不是好當的。”她說著話看白韶卿臉色漸白,又轉而安慰“不過好在都是有驚無險,大力已經清了好幾回,太監宮女侍衛不知道換了多少,可卻總還是有抓不到的蛛絲馬跡,這些人動靜實在是太過詭異。”她嘆了口氣,道:“你這些日子都躲到哪去了?你不知道他……”
“通知大力吧,我今天就得進宮。”
顏天看了她片刻,立刻轉身朝外走去“你待著,我很快就回來。”說著話,人已經出院去了。
顏天不知怎麼安排,白韶卿只等了一會,便見她回來了,依著白的意思,還是給她打扮成一個少年朗的樣子,收拾妥當,便帶她去宮門。白韶卿出屋來四下找穆遙,也知他到哪裡去了,一時天顏又催,只得作罷,跟著她出去。
二人乘馬車,直奔南城門,到時她便只能獨自進去,顏天硬是要在外面等待,她正搖頭朝她揮手,剛剛還神色傲慢地兩邊護軍忽然刷的一聲站的筆直,她回過頭來,便見柏大力站在眼前,他眼中隱有笑意,將她上下打量,拱手道:“邵兄請。容在下為你帶路。”白韶卿也拱了拱手,跟著他去了。兩邊護軍面面相覷,這個瘦小的少年竟要統領大人親自迎接,不知是什麼來頭,一時都是猜疑不定。
二人朝裡走去,一路上倒是沉默,只是並肩同行,柏大力時不時地側過頭打量她,眼中總是暖意,他本來不善言辭,自然也不會多講,不過看到她的歡喜,卻也是毫不掩飾。
一路行來,暢通無阻,很快便過了正殿,這皇宮怎麼說她也是住過好些日子的,知道自己正朝著御花園走去,穿過假山樓閣,果然,便到了落銀湖畔。這裡再進去就是深宮,她此時男裝打扮,自然不敢再走,只得停在湖這邊,柏大力到了這裡也止了步,朝往南她示意,微笑著退了下去。
白韶卿只好硬著頭皮往順湖邊往南面走去,一邊波水粼粼,一邊奇木橫生,她慢慢走著,不由想到以前在這裡的光景,不由得搖頭微笑。湖中有一方小島,說是島,其實不過是一個在湖心突起的大土堆,從南邊岸邊有斷橋通往島心,白韶卿順橋走去,遠遠便見島心的亭子裡一人負手站立,看著自己。
她漸漸走近,月重錦的面容便一分分清晰起來,自從雪山一別,白韶卿時常會回想起他那日說過的話,由此再想到他的樣子,有時,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從何時起,這個總是微笑總是沉默的男子,在她心裡會這樣時常地泛現起來。使她將聽到見的每一件事,都與之拉上關聯,聽穆遙說起身上有月國的令牌便會不安,聽到顏天說起近日月宮的現狀,便恨不得立刻見到他,而現在,這張比往日消瘦了許多的臉,就近在咫尺,她卻又有些慌亂。
腳下再度踏到實地,她已經走到橋的盡頭,看到他近在眼前,卻忽然心慌地停了下來,微仰著頭看著亭子裡的月重錦,二人靜靜對視了一會,他的眼中蕩起微微地波瀾,看定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