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雨隨即關了燈。
第二早晨,關玉瑩在給方思雨整理床鋪時,發現枕巾被淚水溼過的痕跡,她站在那裡糾結了半天。
關玉瑩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她不像李薇那麼強勢,不會打亂講話者,不會亂髮議論,所以這倆人也很聊得來。
“我不睜開眼睛,因為要保持一點自尊,和一點想像,我不想打破這個夢,不想驚醒這個夢,有一天晚上,在他臨走之前,我聽到一聲嘆息,我的眼淚差點忍不住了,當我聽到關門聲,才敢讓眼淚流了下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折磨我的同時,他也在折磨自己。我想得頭都大了,後來兩個人又在一起,當然不是光明正大的。後來就一點預兆沒有,一點問題沒有,可是事情都出來了,而且一發不可收。這些你都知道了。”
“感覺不到?說明程總偽裝得太好,這人太可怕了。王樹,他要不是為了保護你,早就離開這個公司了,他對程總太失望了,特別是到現在,程總和李悅悅的婚姻關係居然沒有解除?!”關玉瑩還在憤怒著。
“你好好勸王樹,不要因為我,破壞了他們的友誼,太可惜。”方思雨反過來勸說關玉瑩。
郭文達成為李悅悅最好的傾訴物件,喝酒、聊天、喝咖啡,跳舞、打保齡球,為了陪她,郭文達把一些重要作了調整,他把公司的一個副總推到前面應酬事務,只是為了隨叫隨到,這是他承諾好的。連著幾次,即使在半夜,郭文達都會趕過來看李悅悅。
“哎?還真來了啊?”醉醺醺的李悅悅半躺在沙發上,她拿著手機自嘲:“我給憶凡打電話了,他不接,我發簡訊了,他不回。”
郭文達把她扶起來,在沙發上坐好:“你的管家呢?”
“全都辭退了,他們都是壞人,一個也不要,再說,我根本不需要人為我服務,一萬個人在這裡也沒用。”她拍著胸口:“我這裡,這裡很痛,知道嗎?我以為愛情越是來之不易,就會越珍惜,可是,不是這樣,你知道嗎?啊?”
“不知道,你說了才知道。我給你倒杯水吧。”郭文達起身去倒水:“你想喝什麼?”
“草莓汁。你知道在哪裡嗎?”
郭文達也沒回答,徑直向冰箱走去,這段時間,他不是送她回家,就是被她呼喚過來,當然熟悉這些基本的地方。他拿出一瓶果汁,另外給自己拿了瓶礦泉水。他給她擰開蓋子:“給你。”看到她喝得急,就提醒她”慢點喝。”
李悅悅聽到”慢點喝”三個字,眼淚唰唰地落了下來:“這個世界上,全是看我笑話的人,只有你了,你還能對我說出這三個溫暖的字。我會感謝你一輩子,我李悅悅不是知恩不報的人。”
郭文達把紙巾遞給李悅悅:“報恩倒不必,我倒是很好奇,你有什麼幕後軍師?她真能像你說的那麼厲害?能讓程憶凡乖乖地聽她話?我才不相信呢!”
“不相信?”李悅悅放下果汁,半倚在郭文達身上:“說實話,我也不相信,可是事實就是這樣,他怕她什麼呢?我猜他們是舊情人。”
郭文達搖了搖頭,還是納悶:“她是誰啊?就算是舊情人,總有個名字吧?”
李悅悅忽然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有個名字,叫李悅悅,對叫李悅悅。”她拉著郭文達的手:“走,我帶你去參觀監獄。”
郭文達疑惑著:“監獄?你傢俬設公堂嗎?”
李悅悅很神秘地笑了:“來,看了你就知道。”她拉著他走向程憶凡的臥室:“來,你看,這裡就是監獄啊,程憶凡的監獄。你看,這裡這裡,都是牢房,鎖住他的牢房。”她一下坐到床上:“我到底鎖住了他的什麼?我怎麼覺得鎖住的是我自己呢?”李悅悅擦拭著眼淚:“結婚一年,我們之間絲毫沒有交集,兩人的關係還像一張白紙一樣,我這麼說,你相信嗎?”
郭文達深深地嘆息了,這是那個高傲、不可一世的白富美大小姐嗎?是那個讓人感覺威嚴無比的女強人嗎?這分明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可憐女人,她像一個迷途的羔羊,讓自己難過,讓別人難過,這也許都不是她的初衷?郭文達慢慢走近她,把她的頭輕輕地攬進懷裡,讓這個快崩潰的女人找一個支撐和安慰。李悅悅在郭文達懷裡痛快地哭了一場。
看李悅悅終於平靜了下來,郭文達看看牆上的鐘表,已經凌晨兩點了,他就想告辭:“去睡覺好嗎?睡一覺,明天會更好的。”
李悅悅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睛:“會好嗎?”
郭文達對她笑了笑:“當然,走,我送你去臥室。”
“臥室?好吧”李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