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隨黑摩勒行動,一言不發,心中常自戒懼。林氏弟兄出面,知道敵不止此,暗忖:敵眾我寡,上來如不打倒兩個,少時即能脫身,也是丟人。再和林飛彪動手,便知不是易與,越發小心。和黑摩勒一換,正想給敵人一個下馬威,一眼瞥見林飛虎待要縱身追來,正合心意。忙把兵器腰間一圍,覷準敵人髮腳,縱身迎上。林飛虎哪知他是黃山蕭隱君愛徒,所習百禽身法變化無方,妄想以硬功取勝,致有此失,如非武功精純,就這一下,當時便斃命了。江明心善;落地回顧敵人落地便倒,又覺於心不忍,忙即縱回,朝林飛彪喝道:“你那同伴弟兄起意不良,害人反害己,身受內傷甚重。我懷裡帶有傷藥,你還不看看去!黑哥哥,他們也打我們不過,沒人再出來,我們也走吧。”
林飛彪瞥見乃兄倒地,知道受傷不輕,手足情長,又恐敵人乘機趕來傷害,無如身被黑摩勒絆住,休想走脫,正在又痛又急,聞言只當仇敵有心說便宜話,方欲切齒喝罵,黑摩勒已介面道:“我們照例不打死狗。那老頭想是你哥哥,快看去吧,如要藥時,我這兄弟帶有蕭隱君自配靈藥,給你一塊也行。”說罷,身剛往側一縱,出了圈外。那林中隱伏的方、蘇二人,聽黑摩勒攔路喝罵,心中有氣,本要出來將林氏弟兄換下,給黑摩勒一點厲害,忽見林飛虎受傷倒地,林飛彪也非黑摩勒對手,越覺面子難堪。心中有氣,剛剛奔出,正聽尾句,心內一驚,忙喝:“你二人誰是陶老前輩門下?”林飛彪不料敵人鬆手,救兄情切,不顧答言,己向林飛虎身前跑去。黑摩勒明見林中二人奔出,身法絕快,知是勁敵,表面故作未見,暗中準備迎敵,出語譏嘲,未及開口,來人已先發話。江明最敬師執,一聽方。蘇二人口稱“陶老前輩”,知非外人,恐黑摩勒說話難聽,忙迎上前去道:“只我江明便是。二位貴姓?”方、蘇二人定睛朝江明細看了看,同失驚道:“原來是你!十年不見,竟有這等本領,可佩服了!我二人名叫方倬、蘇振春,當年曾在始信峰見過,那時老弟還小得很呢。這次花家的事,陶老前輩也要來麼?”
江明也想不起二人來歷,隨口答道:“我們受人之託,來此只為救人。師父大約不會來吧。”方悼笑道:“如此甚好,我二人也是友情所迫,並非得已。今晚之事,聞說主人誰也不幫,只我二人受林兄之約。今人已走,令師靈藥煩賜兩塊。如見司空老人,請代問候。二位請上路吧。”黑、江二人萬不料如此易於脫身,也頗心喜。當即由江明取出靈藥,與二人匆匆作別走
林飛彪見所請的幫手反與仇敵成了朋友,又見兄傷太重,除卻敵人靈藥,萬無生理。
即他能夠上前攔阻,也非對手。坐視兩個小孩般的仇敵揚長而去,愧忿交集,自覺一世英名付於流水,無顏再回花家,含著老淚,方和方、蘇二人商量,打算背了受傷的人不辭而別,忽聽谷中腳步奔騰之聲,正是花四姑因聞林氏弟兄不聽解勸,約了新來二客同往谷外去截錢復、陳業,自己和查洪多年至交,知他脾氣古怪,手又狠辣,怒發時什事都做得出,林氏弟兄又是遠客,萬一為查洪所傷,諸多不合。又知今晚來人是南明老人所差,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如不參與,無論鬧出什事,還可以查洪老友諸須相讓,成心不問,來做藉口。如若參與,一個不巧便丟大人。身是主人,其勢又不能不問。正在左右為難,舉棋不定,忽接谷中守望人報:“新來的山東路上黑道朋友黑影子神偷何亮,在崖上用暗器亂打陳、錢二人,因有查老先生隨護,人未打中,反吃今晚接人的兩小孩偷上崖去,將他點倒,扔將下來,被查老先生擒住,放在路當中。因吃點了穴道,呆立在那裡,言動不得。”
花四姑聞言,見同坐來客好些面有忿色,覺得太不像話。惟恐林氏弟兄再有傷亡,於面子上更下不去,偏生在座諸人一個也攔不住查洪,明知無用,於理不能坐視,便命苗氏弟兄同了兩個有本領的好友趕往谷口,攔勸二林、方、蘇四人,且罷干戈,即速請回。如要報仇,事完包在自己身上,決將錢應泰父子尋到,千萬不可傷自己人的和氣。
苗氏弟兄走到路上,又接人報,林飛虎已為一小孩打傷,查洪業送錢、陳二人先走。少年氣盛,越想越恨,暗忖:查洪惹不起。這兩小輩如此可惡,須放他不過。難得查洪不在,正好下手,先將兩小狗打死。查洪回來,他們先動手傷人,料也無話可說。越想越氣,忙命人上崖晃動號燈,集眾來援。苗氏弟兄出時,原有好些人隨後趕來,想給雙方排解。號燈一動,花家不知有何急事,立命能手出動追去。
方倬已由附近守望人那裡取來溫水,與林飛虎將藥服下,人也漸漸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