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白雪行至,側面讓月色映亮臉龐。精壯漢子確認之後急忙拱手見禮道:“瘦柴見過公子,貿然約見公子於此地,實有要事相詢,還望公子見諒。”
白雪點頭表示知其之請,問道:“是何要事?”
瘦柴道:“今日得見兄長,除探尋公子所託之事外,兄長欲留瘦柴於龐涓軍中任事。瘦柴知公子苦尋龐涓訊息而不獲。願入龐涓軍中為公子耳目。望公子定奪。”
白雪聽來大驚,一時不知所措。這瘦柴本為市井潑皮,老父白圭對其曾有救命之恩,養為食客,古人忠義,因此瘦柴這才甘願為白氏辦事。入龐涓軍中做奸細,這等大事可不是隨隨便便便可去做的,一旦事敗別說瘦柴。便是他那身為千夫長的兄長全家也怕難逃一死。
當下白雪雙目潤溼,卻是不露聲色問道:“瘦柴兄與千夫長?”
瘦柴答道:“瘦柴與兄長,乃是刎頸之交。”
“既如此……”白雪知瘦柴心意已定,多說也是無益,這邊一整衣衫。以大禮拜下道:“白雪謝過瘦柴兄高義!”
翌日,瘦柴隨千夫長入龐涓府。國使者正要踏上歸途。
魏國此次派出的使者。自然不是能夠名垂青史的人物,以此他的名字也就忽略不表。魏使此來,一是申斥齊國背棄六國滅秦地盟約,悍然進攻魏國。二是要求齊國立即罷兵,退出魏國,並歸還被攻佔地十六座城池。三是魏王要求齊魏兩國在位於魏齊邊境地馬陵會盟,解決兩國爭端。
對於此事,田因齊的回答也頗值得玩味:對於背盟,六國滅秦本是不義。且不說你魏國先背魏秦休戰的盟約在前。而少梁山上,身為齊王的田因齊,被秦公痛罵之後已然知恥悔悟,自然是要改弦更張,重回正道。至於齊魏罷兵當然是可行地,而要齊國將那十六城吐出來,卻是萬萬不行了。至於說馬陵會盟。眼下馬陵可是齊國之地。改作桂陵如何?
可想而知,得到如此回覆的魏使顯然是帶著一肚子怒氣踏上歸途地。而無敵的情報擺上孫臏案頭的時候。孫臏和田忌兩人自然也就對視一眼露出了苦笑。
在戰略上,眼下與魏國在桂陵對峙與齊國吞化新地是有利地。在桂陵牽制魏國軍力,好讓秦軍奪取函谷關,只不過是個舉手之勞。眼下地情勢,無疑是你秦國的戰略意圖已經敗露了,我齊國總不可能派大軍去幫你打函谷關吧。當下孫臏便修一封,表達了此中意願,並且附帶給無敵出了一個計策,那就是龐涓既然棄守華山大營,秦國不妨將華山和函谷關以西八百里河西之地儘速拿下,與龐涓在函谷關上對峙。
當這份手送達無敵手中之時,無敵露出地表情也同孫臏無異。
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很多事情你可以考慮的很周全,但卻不能將所有不可抗力完全排除在外。無敵很怪到底是誰那麼手癢鳥閒地跑去搞了這麼一傢伙,將他的全盤計劃給打亂,可苦思之下還是不得而知。
大秦嬴無敵一年的十一月初八,大雪
紛紛揚揚的大雪將天地侵染地一片雪白,不時呼嘯而來的北風會將大地上堆積的浮雪揚起,宛若一條遊蕩在天地間的銀龍,山丘之上,一個高大身影默然矗立,注視著遠方一隊迤邐而行車隊。風雪、身影、車隊,為這幅黑白水墨畫卷勾勒出了一絲難以言喻的神韻。
不多時,車隊嘎然而止,一個身材婀娜柔弱,著雪白錦袍,身披裘皮大氅,雪狐圍脖的妙齡少姑自車而下,好風知趣,輕撩秀髮,令人得以見識其傾城之美貌。朱顏玉容、不可方物,縱以華麗辭藻亦不可喻也。
但見少姑玉足輕踐,亭亭玉立,一雙美目遊離盼顧,尋得思見之人後玉容這才一展,飛奔而去。而那高大身影也不怠慢,立時閃身上前,便將玉人抱了個滿懷,輕聲喚道:“柔兒!”
“公子……”田柔張口喚的半聲,思及此時不同往日,便又改口:“夫君……”
無敵細細端詳起田柔略有些寒緋的容顏,柔道:“柔兒,可是清減了不少,一路安好麼。”
“柔兒安好!”田柔喏喏答道,卻是將首埋入無敵懷中,似要以此來還相思之苦。
昔日在越國無敵見鬼谷子時,因謀劃攻魏大計,便才有特使送親,國君出迎之事,而今一別半載,相思之情自不贅言。也就在二人郎情妾意,百轉柔情之時,一個長髯老者卻是從後一輛軺車之中出來,大煞風景的悶咳一聲。
是夜,幕府帥帳之內,春意昂然。
換上一身齊地短襖地田柔將一頭秀髮高高盤起,跪坐在無敵之側,一面斟酒勸飲,一面持銅刀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