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寧頓住腳步,轉過身看蘇珍宜。
即便是落入低谷,蘇珍宜的容貌也半點不受折損。她一身淡黃色裙裳,髮髻中只簡單別了個步搖,但一搖一步間,風姿盡顯。
“二姐姐。”蘇珍宜走到蘇昭寧的面前,將手中的軟布開啟,露出裡面的紅翡鐲子來。
“先前瑾軒不懂事,做出了那樣不敬二姐姐的舉動,我作為他的嫡親姐姐,實在羞愧。這鐲子,是妹妹我能拿出來的最好禮物。還請二姐姐不要嫌棄,一定要收下妹妹的。”蘇珍宜將那紅翡鐲子放到蘇昭寧手中。
如她所想,蘇昭寧並沒有拒絕。
對待蘇珍宜的所予,蘇昭寧是十分警惕的。但這個紅翡鐲子曾是她母親所有,只不過後來小黃氏生下了蘇柔惠,她母親為了讓她父親高興,便將這鐲子賞給了小黃氏。
母親人不在了,她的東西,每一樣,蘇昭寧都是想留在身邊的。
即便不留在身邊,也不願意讓她母親的東西落在心思不堪的人手中。
小黃氏是,蘇珍宜亦是。
馬車裡面,蘇柔惠掀起了一角簾子,看向蘇昭寧和蘇柔惠。
“母親,她把你給她的鐲子,給蘇昭寧了!”蘇柔惠的目光落在那紅翡鐲子上,十分憤然地轉過身,同小黃氏告狀道。
“那鐲子是母親你給的,她居然就這樣轉手送人。”蘇柔惠知道那鐲子價值不菲,當日她母親願意送給蘇珍宜,其實是被祖母算計了。
如今就這樣輕飄飄被送了出去,蘇柔惠實在是不快。
馬車內的小黃氏自然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只不過她的目光,怎麼也比她女兒要看得長遠一些。
“如今這府上,風頭正盛的還有哪一個?”小黃氏泛酸地答道。
她望向女兒,自己女兒容貌、品性皆是上乘,如何就接二連三被這兩個卑賤的擋了光芒。
拉過蘇柔惠的手,小黃氏叮囑道:“詠絮社的踏春行中,肯定會有世家的公子哥護送家中姐妹。柔惠你定要好好地表現,不要再讓蘇昭寧壓了風頭。”
“她算什麼東西!”蘇柔惠輕蔑地答道。
她又掀起簾子看了一眼外面,只是蘇昭寧和蘇珍宜的身影已經不在原地。
正在狐疑間,只見馬車的簾子被掀了起來。
蘇珍宜明豔的臉出現在車門處。
“要麻煩大嬸孃帶我一路了。”蘇珍宜笑著說道。
蘇柔惠被蘇珍宜的突然出現嚇了一大跳,她先前和她母親謀算的話也不知道被蘇珍宜聽到沒有,頓時神情便有些閃躲。
小黃氏卻不在意。即便聽到了又如何?
蘇珍宜不過是個鬥敗了的喪家之犬。
小黃氏笑著朝蘇珍宜招手,說道:“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坐到嬸孃身邊來。”
蘇珍宜彎腰走進了馬車之中。
在她身後,蘇昭寧亦登上了馬車。
蘇柔惠眼睛在蘇昭寧手腕的紅翡鐲子上掃了一眼,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刺道:“二姐姐可真是好運道,什麼事也沒有,就得了一個上好的紅翡鐲子。”
她又看向坐在那邊的蘇珍宜,有意拿話去挖對方的心:“比起二姐姐,二弟弟才算是倒了黴。又是吐血又是受罰,我前幾日瞧著,他那身子都瘦了一圈呢。”
自己的弟弟,蘇珍宜當然心疼。可鐲子都送出去了,總不可能還落個不好。她只能勉強地笑了笑,將話題扯開來去:“勞四妹妹關心了。今日去的是什麼寺廟啊,珍宜從前從未去過,也不知道這其中規矩。到時候要麻煩嬸孃和姐妹們指點。”
“清泉寺,祖母每次都要在寺廟中留下三日,在佛祖面前親自誦大哥哥抄的佛經。”蘇柔惠面有不屑地答道。
這樣的蘇珍宜,在她眼中可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土包子!
蘇珍宜像什麼也沒瞧見似的,繼續和小黃氏攀談起來。
蘇柔惠被閒下來了,就還是忍不住去找蘇昭寧的碴。她上下打量了蘇昭寧一眼,面帶譏諷地道:“二姐姐今日這衣服選得可真好。淺淡的黃色穿在四妹妹身上是反襯得肌膚如雪,二姐姐你穿著卻是和衣裳完全融為一體了。”
這是間接地取笑蘇昭寧膚色不好呢。
蘇昭寧抬頭望向蘇柔惠,平靜如水地答道:“我春衫就這樣兩件,原想著出門挑件好的,沒想到卻還是不合適。待今日回了府上,我便不出門了。這樣四妹妹也不用擔心我丟了長安侯府的臉了。”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你也知道你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