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磕頭答道:“都是奴才的錯。是奴才自作主張,將原來的藥材都換了。”
趙嬤嬤忙將罪又接了過去:“不關李管家的事,是奴婢自己去換的。奴婢聯絡那霍掌櫃換的。”
“是奴才的錯。”李管家重重地重複了一遍。說完這一句,他也不再繼續辯解,直接站起來,就把頭往那旁邊的桌子上撞去。
砰地一聲,鮮血濺出,趙嬤嬤的哭聲陡然變大。
整個場面變得混亂不堪。
吳老太君的臉色也由青變白。趙嬤嬤終究跟了她這麼多年,李管家也是她亡夫信任的。否則她不會把趙嬤嬤許配給對方。
如今這兩個府上的老人要以死證清白,顯得主家實在嚴苛。
吳老太君握著椅子站起來,吩咐道:“趕緊去請大夫。”
說完這一句後,吳老太君又忘了蘇昭寧一眼,同她道:“孫媳,你同我來。”
今日之事,十有**是追查不下去了。在場的所有人都都明白。
而吳老太君還來不及同蘇昭寧說好的或者不好的話,宮又來了旨意。
林貴妃要召見吳老太君。
按道理,貴妃是不能直接召見誥命夫人的。
但傳話的太監是先前替皇后轉申飭的那位公公,此間的意思就不言而喻。
吳老太君匆忙換了朝服,甚至都來不及叮囑一句府內的情形,就進了皇宮。
宮裡,林貴妃確實是在皇后娘娘宮等的吳老太君。
林貴妃坐在側位,皇后坐在正位。
待吳老太君行禮之後,林貴妃就招讓宮女遞上一排的錦盒。她開門見山道:“定遠侯府門高人貴,本宮受不起侯府的禮。”
宮女將那一排錦盒開啟,裡面全是珍珠。
這些珍珠的來歷,吳老太君是知道的。
除了第一盒略大的珍珠是當初吳老太君親自準備了獻給林貴妃的,其他的都是南懷信送給公主的生辰禮物。
這……公主對自家長孫的情意,吳老太君是知道的。
如今公主已經定親驃騎將軍陳天揚,返回這些珍珠也不算什麼。只是這個返回的方式是這般大張旗鼓,那意思顯然就不簡單了。
吳老太君忙跪下道:“臣婦惶恐,還請貴妃娘娘明示臣婦罪過。”
“你能有什麼罪過?”林貴妃輕笑了一聲,又看向正位上的皇后娘娘,說道,“娘娘,您瞧這樣子,好像我們母女果真都是那厚顏無恥、死皮賴臉之人呢。”
“女兒上趕著去人家定遠侯面前,我這當母妃地上趕著與吳老太君結仇。”林貴妃這話說得真白又露骨。
後宮之人,心思言辭都是拐了十八個彎的。這般不留情面的說話,顯然是得罪太過,以後都不準備交好了。
吳老太君知道,這問題肯定是出在長孫南懷信和公主身上。
她如今身在皇宮,無法立即搞清楚事情來龍去脈。
所以吳老太君跪在皇后和林貴妃面前連聲請罪,但求將此事能得個略微好看的結果。
林貴妃會給吳老太君這個顏面嗎?
公主是她唯一的掌上明珠,林貴妃是絕對要替自己女兒出了這口氣的。
於是,一品誥命夫人吳老太君,在皇宮跪得日落下山才回到定遠侯府。
定遠侯府裡,李管家已經甦醒過來。
他頭上包著白布,正一口口吃著趙嬤嬤親喂的白粥。
趙嬤嬤一邊舀粥,一邊流淚:“你怎麼就做得這般絕,若你真出了什麼事,我和兒子可要怎麼辦?”
“不這樣做還能怎樣?那邊做主子的這般絕,我能不更絕?”李管家很是看不慣趙嬤嬤的優柔寡斷。
他對自己狠,那是因為他對其他人更狠。
李管家想起今日自己的當立斷,嘴角有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他道:“今日之事,乃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次的事情,這樣揭過去了,日後定遠侯府的賬目我想如何做就如何做。”
“至於那心狠辣夫人,我一定要好好回敬她一壺。”李管家目光陰測測地道。
趙嬤嬤心有餘悸地勸道:“夫人這般厲害,你還是莫要惹她了吧。”
“她厲害?這次她為了動我,不惜讓公主、乃至皇后、貴妃怪罪定遠侯府,你猜老祖宗會動誰?”李管家將桌上的那白瓷杯抓到,語氣陰冷地道,“我且看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能有什麼下場!”
第二百三十七章 塞翁得馬焉知非禍
吳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