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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可若不撤¨¨¨”

“先生!”阿麥突然急聲打斷了徐靜的話,“你先容我考慮考慮。”

徐靜輕輕笑了笑,轉身負著手不急不忙地踱了出去。

阿麥又愣愣地站了片刻,這才叫親兵打了水進來洗漱休息。她原本早已睏乏難耐,誰知洗了把臉後卻是全無了睡意,和衣在床上躺了片刻,乾脆又起身,只帶了個親兵便緩步出了城守府。

時辰尚早,天不過才矇矇亮,街道上已有了步履匆匆的行人。小販挑著貨擔子在街邊停下,將捂得嚴實的鍋灶從擔子的一頭解了下來,鍋蓋一開一合間便有香味伴著騰騰熱氣冒了出來。一旁的店鋪裡,夥計出來撤下了門板,透過門口看進去,店裡的小學徒正拿著大團的抹布費力地擦拭著店中的櫃檯,留了小鬍子的掌櫃站在櫃檯後,將手中的算盤打得噼啪作響。

這條街道,阿麥以前晨跑時經常經過,卻從未像今天看得這樣細過。這樣的街道,是不是有一天也要化作漢堡城裡那樣的斷壁殘垣?這些人的鮮血,是否也會將自己腳下的青石板路染成紅色?

阿麥一時惘然,不知不覺腳步慢了下來,那街邊小販見是兩個穿著軍衣的人,忙熱絡地湊了過來,臉上堆著笑問道:“兩位軍爺點漿水?”

阿麥回過神來,點了點頭,“來兩碗吧。”

小販手腳麻利地盛了兩碗熱騰騰的豆漿出來,一碗遞給了阿麥,一碗遞向阿麥身後的親衛。親衛接過了卻只是端著,並不肯喝。阿麥小口地啜了一口豆漿,淡淡說道:“喝了吧,我這一碗就夠了。”

親衛這才忙幾口灌了下去,然後便從懷中摸出銀錢來給那小販,誰知小販卻是不肯收,只一個勁兒地在身前的圍裙上蹭著有些破裂的手掌,推辭道:“軍爺,這錢俺不能要,要是沒有你們,這青州城早就被韃子佔了,大夥命早就沒了,俺們都念著你們的好呢,不能做那沒良心的事。”

阿麥聽了,端著粗瓷碗的手就輕輕地顫了一顫,她默默地將碗中的豆漿一口口地喝淨,這才將碗遞還給小販,說道:“謝謝小哥的漿水了。”

那小販被阿麥謝得有些不好意思,憨憨地笑了笑,便又要給阿麥再盛一碗。阿麥笑著搖了搖頭,叫親衛把錢付給小販,自己則徑自轉身快步向前走去。親衛忙將幾個大錢塞到小販手裡,轉身去追阿麥。剛追到阿麥身後,卻聽阿麥突然問他道:“你說咱們打仗到底是為了什麼?”

親衛被問得一愣,下意識地答到:“驅除韃子,光復河山啊。”

阿麥停下了步子,轉回身看著這親衛,“可這河山若是沒了百姓,光復了又有何用?”

親衛被問得愣住了,一時想不明白為何光復了河山就會沒了百姓。阿麥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她自己尚想不明白到底是守江山重要還是守百姓重要,又如何能叫別人來作答!

待轉了一大圈回到城守府門口,卻見唐紹義急匆匆地從府中出來。阿麥看他面帶焦急之色,不由得迎了上去,問道:“大哥,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有士兵奉命牽了坐騎過來,唐紹義上前用手拽住韁繩,轉頭答阿麥道:“徐姑娘不見了。”

阿麥奇道:“好好的,怎會不見了?”

“說是出去給小公子買早點,卻一直不見回來。”原來今天早上唐紹義過去看小劉銘的時候,小劉銘正哭鬧著要找姑姑,唐紹義見左右找不到徐秀兒,便詢問院中的侍衛,只聽一個侍衛說一大早徐秀兒就出府給小劉銘買早點去了,徑,還特意叫他送了出去。他本要去替徐秀兒買,可徐秀兒卻十分客氣,說什麼也不肯,也不要他跟著,只向他要了腰牌,說回府的時候好用。

唐紹義一邊說著,抬腳踩了馬鐙翻身上馬便欲走。阿麥也聽出了其中的蹊蹺,從一旁親衛手中牽了一匹馬過來,與唐紹義說道:“大哥,我同你一起去吧。”

自從豫州而返之後,唐紹義與阿麥已是疏離了許多,現聽阿麥這樣說,唐紹義與阿麥直接去了東城門,果然聽城門守兵說是有個年輕女子用城守府的腰牌出了城。兩人忙又策馬沿著官道追了出去。可直追出十餘里卻也沒能看到徐秀兒的身影不過一個身體柔弱的女子,腳程再快也不可能走得再遠了,唐紹義最終勒停了馬,默默地望著官道盡頭的太行山脈半晌,突然輕聲說道:“她這又是為了什麼……”

阿麥微垂了眼簾,過了片刻才說道:“她自是有她自己的理由,只是——”

“只是卻不肯和我說罷了。”唐紹義兀自接了下半句,回頭看著阿麥,笑了笑,撥轉馬頭向城內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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