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或有一位兩位看看,也就看看而已,半天只賣了一副三塊錢的小對聯,那姑娘收著幾塊錢零錢,小心翼翼地裝進了口袋,拉上了拉鍊。
餘罪注意到了,露趾的手套,凍得手哆嗦,一剎那他按捺不住了,匆匆奔到了攤前,中氣一提,準備說句話,那姑娘卻是緊張地怯生生地道著“哥,你是物業上的吧我馬上走,我家就住這個小區,幫朋友推銷點。”
餘罪一愣,哦,自己穿上沒銜沒肩章的制服,可不得當成物業的,他趕緊道“不是不是,我……買對聯。”
“哦,嚇我一跳……那您看看,門有多大?大中小號的都有……還有燈籠、中國結要嗎?”姑娘高興了,來了個善客,她笨拙地推銷著。
“要……”餘罪沒得說了,一揮手“都要?”
“啊?”姑娘奇怪了,那眼神,像看到頭腦不清醒的了。
餘罪趕緊掏錢,邊掏邊說著“中國結、燈籠我都要了……對聯有多少副,也都給我……你別這麼看我啊,我自己有個小公司,給員工們發發……你看我不像老闆啊?”
“這樣啊……那好,我還有一百多幅,您確定都要?”姑娘驚喜了。
“廢話,都要別磨蹭,給我包起來。”餘罪很土豪地道,那姑娘高興了,連掛的帶展示,加上存的,兩個大包,一下子把攤面收拾了個差不多,餘罪看還有幾幅手工的對聯,一招手“那些也要。”
“這個……也也要?”姑娘結巴了,又嚇著了。
“又怎麼了?”餘罪不耐煩地道。
“那是綠底和藍底的對聯,咱們五原風俗,當年有親人去世才貼這種聯。”姑娘小心翼翼道,以很憐憫的語氣關心著“哥,您什麼人去世了?第一年貼綠聯,第二年貼藍聯,別貼錯了。”
這也不能貼這麼多啊,餘罪苦著臉,吧唧一拍額頭,不好意思地道著“那個……就不要了。”
“哎,好嘞……一共……八百七,大對聯五塊錢一副,中的四塊,我給您優惠七十吧……”
“不用不用,大過年的,你給我優惠,咱不差錢,給我……”
“哎,謝謝啊,哥……我幫您。”
“不用不用,我趕時間。”
一手提個大袋,胳膊上還掛著燈籠,脖子裡套著大紅的中國結,就那麼走了,背後那姑娘瞠目結舌,拿著一摞錢,直到現在還沒搞清楚,這究竟怎麼個回事。
嘭,開門,往車後一扔,扔不下的,往車裡一撂,餘罪拍拍手,看著笑得直呲的邵帥道著“兄弟,過年禮物有了啊,全送你了。”
“這個傻逼,哈哈。”邵帥笑得直顛。
餘罪絲毫不介意了,靠著車窗問著“幫哥辦件事怎麼樣?”
“什麼事?這次勞務費都還沒給啊?”邵帥道。
餘罪這回是真不差錢了,掏著口袋,隨便抽了一撂,啪聲拍到邵帥手裡道著“你的勞務費在裡面,常下的給我辦點事。”
“哦,我明白了。”邵帥笑了。
“明白什麼了?”餘罪問。
“她要賣對聯,就買點她要送外賣,就多叫兩回是不是這個意思?”邵帥笑著問。
“哎喲媽呀,帥真聰明,怪不得私家偵探呢?”餘罪讚道。
“真不知道你怎麼想,好吧,以後這外賣以及車費,全找你報銷啊。”邵帥發動著車,倒了出來,一停間,撂了句“想好啊,這可不是包養女大學生,還有好處,你就做再多,也換不回人家爸來,而且讓別人知道,只能說你是傻逼。”
笑了笑,發動車走了,餘罪愣了下,也是啊,這脫褲放屁的善舉,連自己都沒想清楚,怎麼就做這事。
他默默地往醫院外的路上走著,往事如夢如幻又上心頭,他說不清那種複雜的感覺,只是隱隱地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而已。
“哥。”小姑娘賈夢柳追上來了,嚇了餘罪一跳,緊張地又掏口袋道著“我是不是忘給你錢。”
姑娘愣了下嫣然一笑,遞回來三十塊錢和一堆熱騰騰的奶昔,餘罪機械的接著,她深深鞠了一躬道著“您多給我了,謝謝您。”
“別客氣,我是真需要。”餘罪道,看姑娘眨著靈動的眼睛,他怕揭破一般摁摁借老曹的大眾車道著“我管著百把十人的公司呢,嗯……這個……你瞧我這車都得幾十萬。”
不好說了,餘罪怕賈夢柳知道自己的名字,不敢介紹了,好在那姑娘並沒有什麼意思,就是謝謝,又鞠了一躬,好興奮地說了句,謝謝大哥,我知道您是個好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