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要幾個”餘罪哈哈笑著道。
“你正經點,不管咋個瞎玩,結婚娶媳婦這事得當真這個你得跟爸學學,找媳婦就你賀阿姨這水平,本本分分滴,你都老大不小了,不能讓爸一直在你身上co心啊。”
老餘說著,兒子卻是興高采烈的放著炮,一不小心,咚聲一個二踢腳在他臉前飛上天了,驚得老餘一個趔趄,差點摔一跤。
沒摔著爹,可把兒子嚇了一跳,趕緊來扶,可不料初雪路滑,餘罪腳底一溜,沒扶好爸,倒把爸拉得和他一摔倒了,哎喲,大過年新衣新鞋把老餘心疼直罵毛躁兒子,賀敏芝驚得奔出來,看著這沒大沒小的爺倆,有點哭笑不得了
零點的喧鬧持續了很久,直到餘罪和賀阿姨把醉醺醺的老爸扶進房間,尚未盡興的老爸還喃喃著,這臭小子真沒良心,兩年都沒回過年來了餘罪驀地鼻子一酸,趕緊的應合著:爸,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老餘不知道聽見了沒有,還在喃喃著,你不回來,爸一個人多沒意思,買一大堆炮仗放得都沒勁餘罪又趕緊勸著,那爸你先睡,我明天陪你放還不成說著說著,餘罪卻發現沒音了,悄悄一瞄,老爸鼾聲已起,敢情是醉了的牢so話。
他輕輕地退出了房間,這個因為結婚才粗粗裝修了下的房間,外屋還是放水果的倉庫,掩上門時,賀阿姨也跟著出來,站在滿是水果馨香的房間裡,賀阿姨小聲道著:“趕緊睡謝謝你啊,小余。”
餘罪看了眼新媽,笑了,小聲地道:“是我該謝謝你,沒有你我們爺倆互相擔心,原來他擔心我在外面闖禍,我擔心他在家裡沒人照顧你不知道我爸多小氣,水果只吃爛了沒法賣的,做飯一頓吃三回。”
賀敏芝一笑,無語了,這爺倆相互瞭解確實挺深,她輕聲道著:“他還不是想多省點,在城裡給你成家買房子用。”
“千萬別讓他省啊,我自己能顧了自己賀阿姨,您也休息。”
餘罪道著,賀敏芝應了聲,怔了下,餘罪旋即省悟了,馬上改口道:“喲喲,叫錯了媽,快去陪我爸睡。”
賀阿姨臉一紅,糗了,餘罪掩鼻笑了走了,關上門時,賀敏芝還是有點怪異的感覺,不是親生的總不是那麼自然,叫阿姨覺得生分,可叫媽親切,她老是覺得臉紅。
又是一年過去了,把喧鬧關在了門外,冷清的房間裡,餘罪把疲憊的身軀重重的扔在床上,累了數ri卻是一點睡意也無,和老爸經常開玩說讓他給找個媽,可真有個媽了,真把這個字叫出來了,又讓他覺得百感交集。
他輕輕地翻開了抽屜,在最下的一層,輕輕地抽出了那張閤家福,那是看了二十幾年都未曾見面的媽媽,泛黃的照片,一位恬靜的、美麗女人,他看著,腦子在昏昏噩噩地想著,曾經無數次的想著,有一天會有一位長得和她一樣的女人,突然間站在家門口,叫兒子可二十年都沒有等到,他在想,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一個女人這麼狠心地,扔下丈夫和兒子,一走就二十多年。
二十幾年啊,單親的家裡有多難,可能是正常人無法體會到的,他的記憶中沒有媽媽,從記事起就伏在老爸的背後流口水,經常流到老爸透著汗味的脖子裡了,再大點,能記得的是老爸坐在攤前,手上招呼著生意,腿間夾著他怕他亂爬,餓了渴了,就削一個帶疤的萊果,削成小小的塊放在他手裡,看著他囁喃著吃著,困了累了,大衣服攤位下一鋪,就是兒子遮陽的好睡處。
夏天藏在攤位下,冬天裹在大衣裡,直到會爬了,會走了,會從老爸髒兮兮的口袋裡偷零錢了,老爸就多了一項教育,摁在腿上,大巴掌扇兒子的屁股掰,扇得哭一鼻子淚,直到有同上激n商的叔伯來勸才撒手。
扇屁股掰、掃桃毛的笤帚疙瘩、秤桿,還有老粗的甘蔗棍子,隨著年齡的增長,餘罪挨個嘗過了這些工具的教育,那時候捱揍恨得咬牙切齒,而現在,老爸眼看著揍不動了,怎麼就莫名地有點想呢那時候老盼著有個媽,現在終於有媽,怎麼就莫名地覺得有點失落呢
想著想著,眼角不知道什麼時候,慢慢地溢位了兩滴淚跡,不知道是為曾經的艱辛,還是為現在的幸福,抑或是,為還在肩負著給兒子攢錢娶妻置房重任的老爸。
想著想著,手裡的照片滑落了,直落到了床下的角落,他懶得起身去撿。他在想,和老爸一對像草芥一樣飄零的父子,這個世界上恐怕沒人會在意,那怕是照片上那位媽媽。
想著想著,鼾聲漸起,抱著枕頭,和衣而睡在這個清冷的除夕之夜,夜雖冷,可夢卻是溫暖的,夢裡是吆五喝六的jg校兄弟,是親親熱熱的激n商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