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修聞得些言,終於大舒了一口,他抬步走時,被服務生攔住了,人家好不崇拜地問著這究竟是什麼事,一問那群鶯鶯燕燕的姐們也來勁了,前後左右夾持著汪慎修,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很簡單嘛,那孩子一看就是缺愛,有戀母情結的,要不不至於這麼多美女他一個都不動心。問題不在臉蛋上,在年紀上。”
汪慎修解釋道,南方這類子女留國外,雙親國外淘金的事不鮮見,造就了一大批缺愛的惡少。
“那也不能對蘭媽桑有興趣吧媽桑也能當媽用”服務生一陣惡寒,他這麼一說,惹得眾姐妹七嘴八舌嚇唬要告訴蘭媽媽桑,爭了幾句,焦點又回到汪慎修身上,有姐妹謔笑道,有奶便是媽,我們奶也不她的小呀。
汪慎修卻是笑著解釋道:“他需要點母愛,老點的正好;而你們的打扮傾向於性愛暗示,你露這麼長一截白腿,鼓這麼大個胸,有這麼當媽的形象嗎還是蘭姐一身贅肉像一點。哈哈。”
擺著手,惹得眾美女幾句鼓譟,有人逗著小領班道著,王領班,天天看我的胸和腿啊,下班去我家,我讓你看個夠啊。汪慎修一聽打情罵俏又來了,嚇得他落荒而逃,下樓時卻恰恰碰到了陪著客人出來的韓俏,俏姐兒在這兒是紅人,而且有不少熟識的老闆,眼看著俏姐兒瞥了他一眼,卻裝做未識一般,攬著一位國語說不利索,嘴巴直往俏姐臉上湊的老頭。汪慎修知趣地退了幾步,又退了幾步,他突然間剛剛有的那點成就感蕩然無存了。
看著客人下樓,他快步走著,故意地躲開了匆匆回來尋找他的韓俏,躲在洗手間抹了把涼水,看著鏡子裡面色蒼白像失血一樣的自己,他捫心自問著,自己並不屬於這兒,那個女人也並不屬於自己,可為什麼自己總有一種揪心的感覺揮之不去
怎麼辦這特麼的要是回去連組織都不接收我了,難道我還再回來
他計算著時間,沒有幾天了,以自己這個大茶壺的身份別說組織,就在兄弟們面前也難以啟齒。本來是橫下一條心的,可越到臨走的時候,越有一種難捨的感覺,他至此也說不清楚,這個感覺究竟來自於何方。
不多會,再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正常,談笑自若地和迎來送往的美女們說兩句俏皮話,點頭哈腰地把財氣十足的客人迎進門,站在霓虹閃爍的門廳,回想著落魄時的自己,此時已經恍如在天堂了。不過他摸著口袋裡每天厚厚的小費,時而清醒,時而迷茫,時而覺得醇酒佳人夫復何求,可時而又會覺得:
這,似乎不是他曾經夢寐以求的風騷。
時間緩緩過駛過當日的零點,汪慎修把已經喝多了幾位美女攙回休息室時,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曾經的警校生活,那幫子散著汗臭味的哥們喝多了也這個得性,亂嘔亂吐,胡說瞎唱,醜態盡出,那時候好不快意。而現在,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憋曲,這些和他一樣淪落風塵的,人前不管怎麼風光無限,人後總是有一面苦不堪言。
出來時,碰到了同樣喝得醉眼朦朧的俏姐兒,俏姐兒一把攬著他,吻著他,使勁地抱著,就是不放手,汪慎修突然間發現俏姐在胡亂說著愛你的時候,眼睛裡居然晶亮晶亮地蓄著一滴淚珠,他怔了剛剛清醒的頭腦,又趨向迷亂。
零點的時候,餘罪突然醒了,醒來在孤寂的一家小旅館裡,默默地抽著煙。這時,他接到了豆曉波的電話,豆曉波還和李二冬結伴著,兩人卻是在詢問迴歸的事宜,中心的意思是:這貼小廣告不會被清除出列吧
餘罪安慰了一番道,肯定不會,我比你們犯的事重。
通完話,安慰抽著悶煙想著初來羊城的時候,他很從容,根本不糾結,而許平秋告訴他,如果選擇全部放棄的時候,他希望餘罪是這種心態,那樣的話就不會留下什麼遺憾了。而現在,他沒來由地覺得很遺憾,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的骨子裡還是鍾情於那個虛無的夢想。
也在這一刻,嚴德標驀地從被窩裡翻身起坐,旁邊睡的細妹子驚醒起身看時,他驚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夢見被督察帶走了,夢見被趕出警隊了,犯事的原因是生活風問題。醒來才暗叫慶幸,虧是還沒當警察。他回頭看著細妹子一身麥色的面板,姣好的臉蛋,有點後悔做下禽獸不如的事了。
一夜無眠,他翻來覆去想著,生活風問題加上品德問題,進入選拔怕是無望了,最關鍵的還有身邊這位女人的問題,當不當,正不正,滾了一個月床單,難道扔下就走
男人,難吶
也同樣在這一刻,彷彿心有靈犀一般,熊劍飛同樣躺在一個廉價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