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只有三條路可走:留在堡內混個職位,比如殺手師父;領取菲薄的酬勞慢慢等死,住在山上,被稱為“半山殺手”;退出石堡自謀生路,加入流浪刀客與強盜的隊伍。
“年初?”鐵玲瓏皺起眉頭,“這麼說只是巧合,跟咱們沒有關係?”
“巧合,肯定是巧合。”
鐵玲瓏希望自己能有龍王的本事,一眼看穿迷霧,但她摸不著頭腦,只好暫時放下這件事。
聶增不見蹤影,眾人當中只有他隱藏得最好。
天亮了,璧玉城在視線中漸漸萎縮,木老頭又望了一眼,長嘆一聲,“唉,我的婆娘還留在璧玉城,希望她別死得太慘。”
屠狗沒聽出其中的期盼之意,還以為木老頭是在擔心,“我覺得不會,韓堂主很聰明,沒有龍王幫忙,她是不會擅自行動的。”
“瘋子的想法,你永遠琢磨不透。”
隊伍行進的速度不太快,屠狗一直忐忑地等待城裡的訊息追上來,身後一有馬蹄聲響,他就緊張地回頭張望,可是整天都安靜無事,連挾帶寒意的秋風似乎也停止了。
晚上在帳篷裡休息的時候,木老頭突然來了一句,“我有不祥之感。”
“什麼?”屠狗覺得不會有好事,可還是忍不住發問。
“假孟玉尊的鬼魂今晚可能會來找你。”
木老頭矇頭大睡,剩下屠狗心驚肉跳了半個晚上,直到又要天亮才小睡一會,剛閉眼就夢到了那個大胖子,這不是屠狗第一次殺人,卻是第一次暗殺毫無防備甚至不會武功的人,在夢中,假孟玉尊睜開雙眼,與他展開不懈的搏鬥。
屠狗正在夢中糾纏不清,突然感到一陣警覺,騰地坐起身,隨手將刀拔出半截。
木老頭跳出幾步,手裡握著長劍,“還行,不算太笨,夠資格行走江湖。起床,出發嘍。”
這天中午,屠狗既擔心又盼望的訊息終於傳來。
一百名金鵬軍從璧玉城方向疾速馳到,攔下車隊,要求所有人立刻調頭回城,眨眼間,孟玉尊病故的訊息傳遍整支隊伍。
屠狗茫然不解,“病故?這算怎麼回事?”
“死亡也是一種病。”木老頭深沉地說,隨後改回正常腔調,“笨蛋,獨步王在安撫人心,然後暗中查詢真兇——就是你——嗯,只來一百士兵,這說明我的計策成功了,金鵬堡還沒有發現這支車隊的重要。”
“可金鵬軍要咱們調頭啊。”
“別急,看那個段子華的本事。”
段子華嚎啕大哭,當場跪下,衝著璧玉城的方向磕得頭破血流,連金鵬軍頭目都上來攙扶,不過說到調頭回城,段子華嚴辭拒絕,“這是孟家的規矩,貨物出城,不到目的地就不能回頭,老主病逝,我再來這麼一出,不是給孟家填堵嘛。”
雙方僵持住了,木老頭等得厭煩,甚至提議大開殺戒,可其他人都不同意,覺得還沒有這個必要。
一個時辰之後,孟家的人到了,傳來新家長孟明恕的命令,“家逢鉅變,生意為重,令段子華迅速送貨,事畢即刻返城。”
金鵬軍似乎也得到了某些命令,不再堅持調頭,但他們留了下來,傍晚宿營之後,開始詢問車隊中每個人的來歷。
木老頭的矮小和鐵玲瓏的綠眼珠怎麼也掩飾不住,因此受到最多的盤問。
鐵玲瓏驕傲地拒絕回答一切問題,不過在表現“高高在上”這方面,她可比不上木老頭。
木老頭盤腿坐在馬鞍上,手裡握著未出鞘的長劍,在身前劃了半圈,“我宣佈,一劍之內是北庭的土地,擅入者殺。”
“你是北庭人?”
“正宗北庭人,是你家主子的主子。”
金鵬軍士兵憤怒地圍上來,卻沒有人進入一劍之內,“我認得你,你是木老頭,龍王的部下。”
“那又怎麼樣,獨步王和龍王都沒說要開戰,你想先動手嗎?”
金鵬堡與龍軍目前正處於曖昧含糊的狀態,戰和未定,普通士兵無所適從。
駝隊頭目走來,掏出憑證,聲稱木老頭等人都是為通天關北庭軍做事,化解了一場小風波,不過在這之後,龍王的幾名部下都遭到監視,只有聶增避過了關注,混在普通刀客當中一點也不顯眼。
對上官飛來說,接下來的路程最難熬,生怕不小心露出馬腳,被人認出真實身份,目光在金鵬軍士兵當中掃來掃去,覺得每個人都像是殺手假扮的。
離開璧玉城的第三天傍晚,車隊遇到大麻煩,一支上千人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