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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以後,他轉過身,大步地走開了。

咖啡的苦澀香氣隨著他的腳步聲逐漸飄遠,只留下桑緹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對著他的背影目瞪口呆。剛才的那一秒鐘,他叫她……“小緹”?!

小緹……

午休時分,公關部的辦公室裡變得熱鬧起來。也許是上午的那場冗長例會讓大家都十分憋悶,這會兒,所有人都開啟了話匣子,彷彿要把上午沒機會說出口的話變本加厲地傾瀉出來。整個房間裡喧鬧不已,有幾位女職員索性坐到了辦公桌上,高聲地談笑。

當然了,也有人想趁著午休時間睡個回籠覺的。

桑緹懶洋洋地趴在辦公桌上,用一張報紙蓋住臉。耳邊不斷傳來同事們的歡聲笑語,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起先還跟著傻笑個兩聲,到後來就逐漸合上了眼皮。唔,好舒服……冬日的午後,人果然會變得比較睏乏呢……

當高書雅吃過午飯回到辦公室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桑緹,醒醒。”她走上前去,碰了碰桑緹的肩頭,“你怎麼睡在我的辦公桌上?”

桑緹在墜入黑甜鄉的前一秒鐘被召喚了回來。她抬起頭,受困地揉了揉眼睛,看向高書雅,“你回來了?”說著就要站起身來,“哦,我把位子讓給你。”

“不用了,你坐著吧。”高書雅將她按回座位上,見她的黑眼圈濃重得像只熊貓,不禁沒好氣地問道,“你昨晚又熬夜等他的電話了?”

“沒……沒有啦,我後來……睡了幾個小時。”桑緹訕訕地回答,迴避高書雅銳利的目光。

“‘睡了幾個小時?’好,你告訴我,到底睡了幾個小時?”高書雅雙手環肩瞪著她,“桑緹,不是我說你,當一個人痴情到像你這種變態的程度,就叫做‘白痴’——白白地痴情!你到底還要‘白痴’到什麼時候?”

白痴?多麼一針見血的形容!在書雅眼裡,她果然是可憐又可悲的痴情女子啊……桑緹頓時抿起了嘴,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可憐巴巴地擠出一句:“其實我……我不是白痴……”

“像你這樣還不是白痴,那誰才是?”高書雅忍不住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這女人已經“白痴”到了這種地步,還嘴硬地死不承認,真是罪加一等!她板起了臉,神色嚴正地說,“桑緹,你醒醒吧,別再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等待上面了!那個叫什麼阿金的——他不會回來了。”

她的言辭銳利,眼神明亮得像一盞射燈,毫不留情地照在桑緹身上,讓她的怯懦逃避無所遁形。桑緹立刻垂下了頭,好像自己犯了什麼大錯似的。

是呀,在理智的最深處她也明白,她的“阿金”是不會回來的;就算會回來,也不可能再來找她重續前緣,可是……

“我、我沒有刻意在等他……”她小聲地囁嚅著。

“也許人家現在早就發達了,成了億萬富翁,不再需要你這個笨蛋一樣的自動提款機了!你以為他還會記得你曾經做過他的提款機嗎?天要下雨娘要嫁,男人一旦飛黃騰達了,立刻就忘恩負義拋棄舊愛——這些都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呀。桑緹,你怎麼就是想不通呢?要不要我再講一遍陳世美和秦香蓮的故事給你聽?”高書雅受不了地看著桑緹那副可憐巴巴的表情。這女人,膽小如鼠成這樣,對於愛情卻出奇地倔強,並且有著一撞南牆不回頭的傻勁兒!

兩年前,在桑緹剛進公司的時候,高書雅就知道她有個出國留學的男朋友叫做“阿金”。阿金在歐洲的一所知名藝術學校學習攝影,課程很艱苦,經濟上也相當拮据。每個星期天的晚上,他都會在固定的時間掛個越洋電話給桑緹,而桑緹所要做的,則是在每個月的月底把自己薪水的三分之一匯到他的銀行戶頭上。

“歐洲那邊……生活開銷很大,我那點錢只是杯水車薪而已……”記得桑緹有一次這麼跟她說,而桑緹之所以會這樣說,是因為她想向她借錢。聖誕節快要到了,她想為自己遠在異國他鄉的男友寄去五千塊作為聖誕禮物。

當時高書雅聽了她的話只差沒當場吐血身亡。別說她手頭沒有那個閒錢,就是有也不借給她!“你有沒有搞錯?竟然拿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薪水去倒貼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回來的男人?”

“我、我在電話裡答應了要在這幾天裡給他匯過去……”桑緹的下巴幾乎要埋到衣領裡,低著頭小小聲地道。

“你別傻了!你又不是他媽,憑什麼要拿錢養他?”高書雅氣得直翻白眼。

而桑緹仍是一徑地低著頭——應該說,向好朋友借錢的那種羞窘和難堪壓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