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信陽方面拿什麼和我較量?”
從澹州至京都,不過兩年時間,順應著時勢的變化,在陳萍萍與範建…這些當年母親戰友地努力下,在慶國皇帝的默許下,那位年輕的漂亮公子哥,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擁有了世人難以想像的權力。這種權力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太過真切的感受。直到在京都裡輕而易舉地打掉二殿下後,他才猛然察覺,過往似乎太過低估自己。
只要皇帝的聖眷一日不褪。只要宮中那位老太婆還想著年輕人畢竟是皇家血脈,只要陳萍萍依然像如今這般,留在陳圓養老,而將監察院的所有權力都扔給他去玩…範閒,就會牢牢地站在慶國的朝廷上。不需要擔心任何問題。
費介忽然說道:“燕小乙在北邊,難道這次沒有出手?”
“徵北營遠在滄州之外,營中悍將無數。十萬雄兵…”範閒嘲笑道:“,是根本反應不過來,不過崔家幾位大老應該逃往了營中,滄州那條線,四處沒有能夠完全掐死。”
費介望著他,忽然笑了起來:“不錯,真的不錯。”
範閒終於謙虛了一把:“我只是一個下決心地人,事兒能做的這麼漂亮,全虧了言冰雲。”
費介笑道:“不過半年,你就能把若海的寶貝兒子拉到自己地陣營中。讓他殫精竭慮為你謀劃,你…真的不錯。”
範閒默然,忽然間想到那位沈大小姐,這時候應該正在蒼山別莊裡與婉兒她們打麻將,心想等崔家的事情了結後,是不是應該請小言公子也進山來渡冬?想到離溫泉半座山的莊子,他的心情忽然間好了起來,對費介懇請道:“老師,昨天說地事情,還請您好好考慮一下。”
費介皺起了眉頭,咳了兩聲,說道:“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你讓她跟著我學醫…會不會太可憐了些?就算我答應你,尚書大人也不會允許。”
“父親那裡我來說。”範閒懇求道:“妹妹是真喜歡醫術,老師您就費費心吧。”
費介罵道:“我叫費介,又不叫費心。”
範閒開顏一笑,知道老師發脾氣,那就是允了。
良久之後,費介的眉宇間忽然閃過一絲憂愁,說道:“可你想過沒有,院長和我地年紀都大了,我們總有去的那一天。”
範閒默然,片刻之後忽然說道:“我想,院長應該將我猜到自己身世的事情,告訴了您。”
費介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至少到目前為止,陛下…已經對你足夠好了。”
範閒並不否認這一點,對於一位私生子,皇帝能夠“大方”地將監察院和內庫都交給他,這種連皇子們都難以擁有的權力,放在一般人心中,足以彌補所謂的名份問題。
但問題是,範閒最初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所要求的,其實更簡單一些,看問題,也會更簡單一些這兩處龐大的機構,本就是我母親的,又不是你慶國皇室地,你給我是應該的事情,你不給我,那就是你無恥。
費介並不清楚他**裸的想法,嘆息著說道:“當年在澹州的時候,你說你想當醫生或是廚師,其實我很高興,但也有些小小失望,小姐當年的家業,總是需要你來繼承才是。只是如今眼看著你即將繼承她的一切,我卻又有些隱隱的害怕,我不知道你將來會不會後悔。”
範閒明白,老師擔心的是,萬一哪一天,皇帝忽然覺得自己的實力太強,對日後的儲君造成了威脅,那該如何?他笑了笑,安慰費介道:“您別擔心了,至少幾年之內,我想陛下應該會信任我的忠誠。”
他摸了摸自己胸口處的那道傷疤,疤痕處還有些癢。今日被溫泉一泡,顯得愈發地紅潤,有些猙獰。
“不要忘記,她是太后最疼的女兒。”費介警告道:“而且她是一個瘋子。正面地戰場上不是你的對手,會有些瘋狂的手段,就像往年的牛欄街上一樣。”
範閒驟然間沉默了起來,半晌之後說道:“別院裡有婉兒,她自然不會動手。至於京都裡面…她就算要發瘋,也要忌憚著陛下。如果她真地要出這口氣,最好的機會,不外乎就是趁著我受了傷,又不在京都皇上眼皮下的時候,把我殺了。”
費介嘆了口氣:“你明白這一點就好。”
範閒笑著說道:“如今的我。不是那麼好殺的。”
嗤的一聲,就像是一位書僮拿了把刀,細細地裁開一封宣紙。
蒼山溫泉後方一里地。松林中潔白晶瑩的雪地上,驟然飄過一道紅豔豔的液體,落在地上迅疾染開浸下,顏色再難抹去。
一名刺客捂著咽喉,嗬嗬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