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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部分

句話,你得記清楚了。”

“請老師吩咐。”

“你…只能管銀子。不能管河工。”範閒十分嚴肅地看著他。

楊萬里微愣,心想修河之事利國利民,為什麼自己不能做?

範閒盯著他地眼睛,極為認真說道:“修河,自然有專業的工部司員們去做。你只要保證銀子用到了正途上,河工萬萬不能管…這世上。最害怕地就是外行管內行,你以為修河就是將堤岸填高這般簡單?”

楊萬里臉上露出理所當然的神色。

範閒心裡嘆息一聲,叮囑道:“我讓你去工部,只是用你之清明誠懇,眼裡容不得沙子,卻不是倚重你連半吊子都沒有的治河本事。”

他看著楊萬里雖然應下,但依然似乎沒怎麼聽進去,便寒聲冷笑說道:“莫要以為我這話是在說笑…楊萬里,你給我聽清楚了!”

楊萬里下意識裡站身了身子。

範閒盯著他一字一句說道:“如果讓我知道,你敢對河工修葺的具體事務指手劃腳,敢仗著我的名聲亂出主意…我馬上派人來將你斬成三十六段。”

楊萬里被範閒寒冷的眼光一逼,身子一顫,知道門師是極為認真地在交待,趕緊端正態度,誠懇應下。

二人又交待了一番赴任後的具體細節,以及在河運總督衙門裡可以信任地事情,這時候範閒才真正地相信楊萬里並不是自己以往印象中那般愚魯,對於自己交待下去的事情,應該能比較圓滑地解決,便開始說出今日談話的重點。

“我讓你去都水清吏司,其實並不指望你能消除掉河工一路陳年已久的貪腐蔽風。”範閒若有所思說道:“監察院在那邊也有不少釘子,但是官員數目太多,與朝中的瓜葛太深,牽一髮而動全身,總是不好處理。”

楊萬里雖然有些訝異,但這個時候也終於學聰明瞭,沒有發問,而是靜靜聽著。

“所以說,朝廷拔到大江的銀子…到最後,總是會不夠的。”範閒嘲諷說道:“不管你信不信,但總之到最後都是會形成這種局面,就算陛下拔下兩百萬兩銀子,工部依然會喊不夠。”

“本來如果徐徐圖之,也不是完全不能扭轉這種局面。”

範閒眯眼說道:“只是時間上有些來不及…去年大江決堤,沖毀了不少堤壩。讓長年失修的兩岸堤防與水利設施愈發的不堪,而去年冬季水枯之時,正是修河地大好時機,偏生那時候國庫裡卻沒什麼銀子…那今年怎麼辦?”

“今年如果不發大水,那是咱們大慶朝地運氣好。”他冷笑說道:“萬一再發大水,那可就抵不住了,而河工一事。還要倚仗那些官員,所以並不適合監察院有什麼太大的動作。”

楊萬里這時候才隱隱察覺到門師大人身在蘇州,心卻在天下黎民之上,心頭微暖,試探著說道:“國庫調銀不夠,而且已經到了春天,就算能挺過春汛,可後面還是需要銀子。”

“這就是我讓你去工部的真正目的。”範閒平靜說道:“我會籌措一筆很大地銀子,其中大部分會經由戶部入國庫,再調往河運衙門。但是先前說了,沿途苛扣,不知還會剩下多少,最關鍵的是,我怕時間上來不及,所以另外地那部分銀子,我會直接調往河運衙門,由你接手。”

楊萬里大驚失色,範閒口中所稱的很大一筆銀子,那數量肯定極為恐怖。想來一定是從內庫中索得,只是這筆銀子按理講應該歸入內庫,再依陛下旨意分拔至國庫,像範閒所說的直接調銀…這往小了說也是私動國帑。往大了說,和謀反也沒什麼區別了。

“時間太緊。”範閒無可奈何說道:“往年的銀錢調動要耗上大半年,到那時節…孃的,大江早決堤了,官僚主義害死人啊。”

楊萬里這個時候當然清楚,範閒這麼冒險和沒有收益的搏命做法,肯定不是為了自己地利益,而是確實想讓修河一事趕緊走上正途。心中雖然感動,但更多的還是對門師的擔心,焦急勸說道:“大人,此事定要慎重,萬一被人知曉…那可如何是好?”

範閒笑了笑。說道:“怕什麼?難道陛下還捨得將我殺了?”

楊萬里一想,倒確實是這麼回事兒。雖說這筆銀兩的來源無法交待,但只要是用在河工上,又不是用在私蓄死士上,皇帝陛下怎會與自己地兒子過不去?

“那筆銀子地來源?”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其實也清楚這銀子的來路肯定是見不得光,只是不問清楚,總是有些不自在。

“坑蒙拐騙偷,我是個喜歡吃大戶地人。”範閒笑著說道:“馬上內庫開始招標,銀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