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居盈也陪她在一起千鳥崖上歇息。
辰時一到,趙無塵林旭二人,便拾階登上石臺,開始鬥法會第一場比較。與此同時,一隻記時的沙漏也被翻倒,以免比鬥無限制進行下去。
現在臺上這兩位天下第一、第二道門的傑出弟子,像是約好,皆著一身月白道袍。在東天火紅晨光映照下,這二人正顯得分外灑脫出塵。
另外一個湊巧之處,便是這開幕戰二人,恰好都是心高氣傲之徒。因此,瞭解這兩人脾性的長輩同儕,全都對這場揭幕戰充滿期待。
現在臺下擠著的觀戰之人,除了那個手持木牌的飛陽老漢有些可疑之外,其他都是清修天道的羽客。只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對這場比較的勝負充滿興趣。畢竟,只要是個教門,之間便免不了爭競。雖然上清宮、天師宗同屬道門,但一個是出世的魁首,一個是民間的巨擘,暗地裡,難免不會暗中較勁。
於是,在眾人矚目中,林旭、趙無塵互相一揖,按規矩各道姓名:
“天師宗張天師門下林旭,請師兄指教!”
“上清宮靈庭道人門下趙無塵,請林兄指教!”
交待過後,這兩人便各展身形,要開始正式比鬥。
只是,讓眾人大感奇怪的是,這兩人在互相透過姓名之後,卻變得無比悠閒,似乎一點緊張氣氛都沒有;這場景,正好與臺下屏息凝神緊張觀看者形成鮮明對比。
特別的,那位上清弟子趙無塵,長身頎立,雙臂交疊胸前,似乎正好整以暇,只等林旭來攻。而另一位天師宗林旭,見狀似乎反不敢輕易下手,只在趙無塵前面一丈處磨蹭,“徘徊悱惻”,週而復始,就是一步都不想前移。
“趙無塵這廝在搞什麼鬼?”
“以他心思,恐怕沒這麼簡單。林兄可別著了他道兒才好。”
站在臺下觀戰的四海堂主,目睹這樣怪狀,不禁頗替林旭擔心。
其他人,則即使臺上景況再是稀鬆,卻也絲毫不敢鬆懈,只把兩眼一瞬不瞬的盯著臺上二人,生怕錯過了突然爆發的精彩對決。
但那位小手被緊緊攥在哥哥手中的小瓊肜,見狀卻極為不解:
“林哥哥怎麼老不去打那個壞蛋?”
只不過,瓊肜也只是小聲嘀咕而已。在今早上飛雲頂之前,她已被醒言反覆叮囑過,囑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千萬不能頑皮。
不惟小姑娘疑惑。正在高臺東側涼棚中擔當評判的三教前輩,也都對臺上這古怪狀況有些詫異。只聽紅臉膛的張盛天師,對身旁靈庭子一笑,言道:
“靈庭真人,趙師侄這養氣功夫,可謂是登峰造極。正可謂不動如山,凝滯如淵,頗合清淨無為之道啊!”
“哪裡。”
靈庭微微一笑,謙遜道:
“天師門下那位林旭小兄弟,才真是悟得清淨三味:不急不躁,進退自如;趨退間宛如流水般順暢——這步法也是精妙之極。”
這兩位道家高人,雖然嘴上客套,互贊著對方弟子;但內心底,他們都還是希望自己的門人勝出。畢竟,這可是嘉元會第一戰;這兩個年輕人,代表的是雙方教門。若能勝出,便可振奮本門弟子的信心;若經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觀者傳揚出去,便可大大加強本門號召力。
雖然,靈庭、張盛俱是道德高深之士;但既然開宗立派,收授門徒,若說一點爭競之心都沒有,那也是絕無可能。
且不說臺下諸人心思各異,卻說臺上那兩個主角,立得這許多時,卻還是一成不變。不動如山的,繼續矗立;趨退自如的,照樣轉圈。
雖然,在明燦颯爽的朝陽晨風中,那位佇立之人長髮飄風,白衣勝雪,說不盡的瀟灑風流。但這同一個姿勢,未免擺得太久;看在眾人眼裡,就顯得有些怪誕起來。
就在耐心的觀戰者,還在滿含希望的等待著石破天驚的那一刻,卻忽聽見司辰小道童一聲響亮的宣號:
“沙漏盡,時辰到!”
一聽此言,眾皆譁然!
難不成、今年嘉元盛會的鬥法會第一場,就在這樣莫名其妙中完結?那誰是勝者,誰是輸家?
正在眾人一頭霧水時,卻見那位一直遊移不定的天師弟子林旭,忽的立定,朝對面矗立之人一揖,朗聲說道:
“趙兄承讓,讓小弟僥倖贏得這場!”
幾乎與此同時,那位一直佇立的上清門人,此刻也有了些動靜。片刻間,只見這趙無塵忽的如釋重負,渾身舒展開,交叉的兩臂也放了下來。
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