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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後若是無意間將這事說給別人聽,那自己這遮掩法兒就不靈了。到了那時,若要自己再想其他法子,倒也大為頭痛。

至於這位寇姑娘,雖然對自己一直恭恭敬敬,但似乎常常是神思不屬,那心思兒也不知遊離在何方。因此,更是不必將此事跟她贅言。

少年張醒言,跟他這位嬌憨可愛的瓊肜小妹妹,還有這個有著冰清玉冷之氣的寇雪宜,在這午後的千鳥崖上,便這樣樂融融的啖著這些清涼香甜的野果,任山風拂面,任日光西移,一時間倒也是無比的陶然適意。

許是習得那旭耀煊華之術,解了心頭一大隱憂的緣故,這日傍晚,在那夕陽西下,雲霞滿天之時,醒言覺著興致頗高,便取出自己那玉笛神雪,開始吹奏起婉轉悠揚的笛曲來。

在這夕鳥歸巢之時,醒言吹奏的自然又是那並無確切曲譜的自創曲兒:“百鳥引”。

在他那清逸爽滑的笛音中,間或跳動著串串清泠的音符,在那空靈之處輕盈閃動,若有若無,便似那天上仙禽的鳴唱一般。

聞得少年玉笛中流淌而出的曲意,那些正在結群盤旋於附近山巒林木上空的鳥雀,又呼朋引伴一般,飛集到這千鳥崖上,隨著醒言玉笛曲調間的高低婉轉,在他身周追翎銜尾,翩翩翔翥,

眼前這鳥雀翔集的場面,那小瓊肜早已是見怪不怪。見哥哥又吹起這引鳥的笛兒,這小女娃兒便聞聲而至,顛顛的跑來,只管在少年的身周,與這些鳥雀一起追逐翔舞。而在那追跑雀躍之間,這瓊肜小女娃,竟也能身輕如燕,常常仿著那鳥雀翔舞的姿態,也在那半空中轉折滑翔,便似肋間生了雙翅一般。

此時,她那束髮的絲帶,也曳在身後盪盪悠悠,隨風流動,就像那飄逸的鳳凰尾羽——瓊肜這番凌空浮轉的姿態,倒頗像那遊俠列傳中所描摹的技擊之舞。

千鳥崖上這般千鳥翔集的景象,對那位入山不久的寇雪宜來說,卻是她頭一回瞧見。因此,當她立在旁邊聽笛,見著這一幅人與鳥共存共舞的和諧景象時,臉上便現出無比驚奇的神色。

現在,在寇雪宜那雙向來都似靜瀾止水的明眸之中,也開始漾動起一絲迷惑不解的光芒。

待醒言一曲吹畢,瓊肜便跟那些鳥兒雀兒,咕喃著只有她們之間才能理解的話兒,似乎正在那裡依依不捨的道別。

醒言瞧得有趣,便一本正經的問她:

“妹妹啊,你在跟你的鳥兒朋友說什麼呢?”

“嘻~我在囑咐她們呢!”

“哦?囑咐什麼呀?”

“我剛告訴她們,等下次哥哥再吹曲兒時,一定要記得再來和瓊肜一起聽!~”

說這話時,小女孩兒的語氣鄭重其事。

瞧著小瓊肜這副天真無邪的模樣,一股憐愛之情,自醒言心中油然而生。

正想接著跟這小丫頭打趣之時,卻忽聽得那素來較少說話的寇雪宜,正用略顯生澀的語調問道:

“這些鳥……為何不怕人捉?”

言語之間,頗有些遲疑之態。

寇雪宜這句問詢,傳到醒言的耳中,倒讓他頗有些驚訝——倒不是她的問話匪夷所思;而是因為自從那次求自己收留她之後,在平常的日子裡,這位寇雪宜寇姑娘,便幾乎沒怎麼主動跟他說過話。

“是啊!醒言哥哥,為什麼呀?”

聽雪宜姐姐這麼問,旁邊的小瓊肜,也附和著發言,一臉專注的期待著醒言哥哥的回答。其實,這小丫頭跟這些鳥兒,不知道溝通得有多好!

既然這平時難得主動說話的寇雪宜開口問詢,醒言便也打起了十足的精神,字斟句酌,將這“百鳥引”之術箇中涵義,用她們較能理解的方式,認真的解答起來:

“我所吹的這笛曲兒裡,含有與那些禽鳥交接之意。吹出這個曲兒,只不過是為了將這意思告訴那些鳥雀。”

“這首笛曲,其實並沒有確定的譜調。因為若要得那鳥雀信任,最重要的便是要消歇機心,敞開胸懷,告訴那山中的歸鳥,我要與她們同憂同喜,同棲同飛,同沐這漫天的夕霞,同享她們那歸林的喜悅。那些鳥雀,雖非人類,但自有其通靈之處。聽得俺這首笛曲,她們自會知道,我這裡並沒有張開的羅網,而只有與她們一同欣喜這天地造化的誠摯之意。”

“那什麼是機心呢?”

在那寇雪宜似懂非懂之時,這瓊肜口快,聽不懂“機心”二字,便立即開口詢問。

“說到這機心,可有一個故事哦!”

“有故事呀!那哥哥快講給我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