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學著蠻不講理了,還很狠,茅坑的石頭般,又臭又硬。三逢便不愛聽了,說,子軒,嘴舌乾淨點嘛,動不動的罵人,跟吃上嗆藥般。子軒說,你講甚都行,反證心裡不痛快了就要罵。三逢說,你罵也行,但客氣點呀,畢竟咱是街坊吧,又是從小玩大的夥伴,我是不計較,換別人,可就跟你翻臉了。子軒說,說翻臉便翻臉,那是屬狗的。三逢就不和他理論了,只與他頂煙。子軒接了抽,講,三逢,你可是賺痛了。三逢說,你可不要紅眼病,我掙錢,那也是費了辛苦的,你以為白撿似的。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二十三
夏蓮再次從巷裡出來時,三逢眼是直了的,痴痴的盯了人看,也顧不上跟子軒聊了,站起身便要往敬士亭跑,他知女子又是要去亭上。夏蓮果然便往亭上趕,三逢是在後面追的,口中唱,夏蓮妹妹你慢慢走,哥哥俄就跟後頭,眼瞅著巷裡跑出條狗,哥哥俄就貓腰下來撿磚頭,丟過磚去沒砸住狗,倒砸了哥哥俄的腳指頭,哎嗨伊喲嘿。夏蓮就憤怒了臉轉過身來,說,煤老闆,你吼甚了,怕沒人砸你的腳後跟,她的手裡是舉了塊磚頭的,咋,我把它丟出去。三逢說:妹子,你不能呀,你要把哥哥我砸著了,誰給你掙錢錢喱。夏蓮便呸的一聲,說,你很無恥。三逢卻嘻笑了臉,說,我不無恥,我從來就沒無恥過。夏蓮就罵,沒你個大頭鬼。啪的一下,真就把個磚頭丟過來,三逢沒提防,是讓一下砸在了腳上,當下便走不了路,蹲在地上。子軒講,砸住了,砸住了。三逢沒好氣,拖了哭腔嚷,可不砸住了。子軒就講,活該。三逢不滿意,說,子軒,你說甚。子軒知自己失了言,賠笑說,不該,不該這樣恨呢。三逢講,我剛才聽你不是講了個這哩。子軒就講,是嗎,我不是說了個這,你耳背了吧。三逢講,你少扯,你當我是傻子,不精明,嘀咕時,千萬別讓人聽見,這是我,換成你的領導,你吃不了兜著走。子軒說,是,是,是。三逢便嚎,你把夏蓮給我叫回來,就說她砸住人了。但夏蓮是走了的,子軒哪能找回來,她是急著去唱戲了,《金水橋》裡當公主,哪管砸沒砸住人,即便砸了,在她心裡,那也是想著活該。三逢便幹疼著,他個大男人,也不能在這事上小題大作,怕巷裡人笑話他。
到敬士亭唱戲的人越來越多了,需要排了隊唱,許多人等一上午也輪不上,是嘴裡哼著,在散場時很遺憾的離開的,猶如嗜酒的人,見了一罈佳釀,看看喝上了,卻人多,一搶而光,終未能喝上,心中是甜酸苦辣鹹,百般滋味全有。夏蓮因了日日來唱,且唱的又好,便招人喜歡,一到就能上了場,是人有求著聽她唱戲的,而夏蓮也不客氣,從來讓就去唱,亭下人便一陣一陣的鼓掌,不時為她喝彩。唱戲的夏蓮便很得意,以為自己果真成了臺上的名角,越發的拿捏了姿態。三逢追到亭下,見圍著看夏蓮聽戲的人不少,本要訓斥她一頓,竟怯了,站在臺下猶猶豫豫,呆一會兒,到底是洩了氣,坐在一旁揉腳去了。子軒是跟過來的,遞他一枝煙,偷偷的樂,他見三逢沮喪的模樣,內心很受用,三逢是頤指氣使慣了的,時時要顯示自己的權威,偏在愛情上,權威並不管用,人夏蓮不買帳。子軒是喜的,這三逢,在巷裡十天竟有九天半的趾高氣揚,憑了有幾個錢,諞諞侃侃,甚是囂張,一天內不知要與人多少臉子,現在終於也要嚐嚐別人給他臉子的滋味了,子軒快樂的很,是要手舞足蹈的,還是剋制住了,但他依然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講,三逢,你就不會閃上一下。三逢沉了臉,說,子軒,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給我閃閃試試。子軒講,人夏蓮不是沒砸我嗎。三逢便氣的很,說,你少廢話。
夏蓮唱完了戲,又從臺上下來,粉面上露著笑容,是要在地上衝出一條河的,她也不回巷了,徑自向三逢和子軒走過來,子軒是坐在地上的,在手裡把玩一根樹枝,三逢卻拐拐瘸瘸立起來,子軒斜眼瞅,腳面腫的象個饃饃。夏蓮假模假樣的看,細了嗓子問,疼嗎。三逢很堅強,說,不疼。似戰場上負傷的英雄。子軒用枝在地上劃了兩個字,用腳去觸,是一下鏟了他的腿,三逢站立不穩,哇呀呀叫,罵,子軒,你找死。夏蓮便呵呵的笑,說,很疼嗎。三逢一下又成了英雄,臉上立馬堆積了微笑,講,不疼,不疼。子軒卻拿樹枝在地上劃字,是寫了,疼嗎疼嗎疼疼嗎,嗎嗎嗎疼疼嗎疼。夏蓮看了就笑,說,子軒,你寫啥了。子軒講,寫女人。三逢瞅了罵,你沒病吧,女人就是這樣寫的。子軒瞪了眼,說,三逢,別大呼小叫嘛,你看不是,那是你的不是,別人看是那是別人的是。三逢又噢噢的叫,是要伸了腿去踢子軒,卻拽痛了自己的筋骨。氣的他大眼瞪小眼,最後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