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買的。我說,這還用找交警。他說,想讓人協調解決麼,咱小老百姓,拖不起麼,咱受點痛不要僅,可經濟損失得要回來吧。我說,是的。可旺旺講,難麼。人撂下話了,說醫院,法院都有人,打官司吧。我說,那就和他打。旺旺臉苦,不易麼,一打,咱就損失幾月的工資麼,我們廠不是有紅包,算第十三月工資,人不給麼,說我詐人哩,我去廠開了證明的,咋是詐他。還有醫院,當時是急救中心送過去的,現在讓開證明,難麼。人大夫講了,你要坐辦公,拄著便可上班了,輕體力,六個月就行,要是你做重體力活,八個月也不成。咱這是重體力麼。現在去找,人就按現在好了賠償,等八個月再去,人又說你早就好了麼。況且,法律上也沒個明確標準,該賠多少,還有精神損失費,營養費,陪侍費,都應該有,可咱也不圖那麼多,只求把我工資給了便成。可這也難要的很。人還帶了幫手去威脅我,說我在醫院吃胖了,住的還是三人間,並說,咋,你是醫院、法院都要走一趟。我氣麼。我三個月,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我受的什麼罪。沒人道麼。我說,你找找他領導。旺旺講,人不管,讓我打官司了。我說,不行,你就打嘛。旺旺便又遞我一根菸,他說,抽。我擺擺手,我的嗓子乾的難受。旺旺問,你認的媒體上的朋友不。我說,不認識。我又講,你找電臺、晚報就行,記者感興趣呢。旺旺想想,也是。我說,你再不行,打市長熱線也行。旺旺沉思一會兒,講,可人也賠,只是想少賠麼,似乎找媒體也不對哩。他是給我嘮許多的,我沒記住。我也心煩麼,聽他這事,我的心裡更煩,我是喝多酒的,頭有些沉,想睡哩。我便靠了亭的柱子呼呼的打起呼嚕來。旺旺講,你回去睡吧。我說噢,噢。我站起身,旺旺也站起身,我們便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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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正在巷裡舉了瓶啤酒喝,見我過來,把瓶遞了我。我說,你咋不坐會兒。林子嘿嘿一樂,他都搗瞎的全巷人都知了,同情又能咋地,咱也不是法官麼,且又沒認著的人,況且有認得著的,那也要花錢麼,到頭來,還得他損失幾個,就當丟了,旅遊了,較那勁幹嗎,白讓自己受氣麼。你看他,才幾個月,一頭髮便全白了,何苦麼。我想也是,天底下吃虧人多下了,又何止旺旺一個,也就不當回了事。
十六
林子的手機響,回頭看我,我說,接麼。林子就拿了去接。他站在個揹人的地方,拿眼四處去瞅,彷彿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我罵,扯球淡,這年頭,還有瞞得住別人的事麼,你看你鬼鬼祟祟的。林子就衝我搖手,我懶的理他,自己點了煙抽。老巷很靜,靜的讓人以為是在很遙遠的鄉村裡。我是去過鄉村的,一個人去的,背個旅行包,村裡人以為我是搞攝影的,他們說,你拍吧,隨便的拍。我卻沒有拍,我是帶照相機的,可我不是攝影記者,我只拍我,但這裡未有讓我滿意的景,我便沒拍,我留了膠捲準備拍有山有水有林有花的景麼。村人就搖頭,他們以為我會拍了他們中一個,然後上了報紙,而我沒拍。林子過來衝我講,二毛,走,喝酒去。鬼頭請客。我說,我嗓子疼麼。林子又嘿嘿的笑,李宛也在哩。我一時來了勁頭,我說,走,咱去混混。鬼頭這幾年停薪留職,專往超市送貨,發了大財,不時讓我們捉了請客,這又是一位哥們逮了的,就聯絡我們這班狐朋狗友。林子是告了說與我在一塊兒的,就死活拉了去。我其實是想看看李宛。
飯店是普通的那種,人卻來的很多,都是我們那一夥的,大家說說笑笑甚是熱鬧,進門了,便有人揪了我,講,二毛,你大小是個頭麼,得多捐幾個。我一愣,不是說鬼頭請客麼,咋還捐錢。林子卻在背後呵呵的樂,他是早把十塊塞進箱裡的,只弄我這個冤大頭。我也掏十塊,眾人拿異樣的目光望我,我又掏十塊,別人還看我。我想想,從身上掏出錢包來,抽兩張大的,我說,行了吧。眾人就呵呵的笑,彷彿仍不過癮,林子便講,二毛,你把你錢包裡所有的都捐了麼,你留錢有甚用,老婆沒老婆,孩子沒孩子,你給誰花嗎。我說,我給我花就不行了,有錢幹甚不成呢。林子便說,摳,摳,摳麼,你知這次給誰捐麼。我說,不知。林子嘿嘿一笑,一會兒便知道了,我也不告你了。
我才不希望知道誰呢,不知,我可以裝傻,知了,我卻有人情牽連,不捐也得捐了。我說,林子,沒甚事了,我得走麼。我又朝眾人打招呼,說,你們在你們在,慢慢玩慢慢吃喝。林子便講,逗你麼,你看你嚇的,咱這回不要求捐多捐少,憑著自己的心意捐麼。我說,少放你的特級臭驢屁,你會送人情麼,你###,少扯。林子弄個滿臉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