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將他整個人都籠罩了起來。“如果陛下當年聽安之的話,將君山會掃蕩乾淨便好了…”臨死之際,言冰雲不自禁地生出這麼一個念頭來。他知道自己不是這些江湖高手的對手,也沒有奢侈地乞求上天神廟能夠給自己脫身的機會。只是沉著臉,在懷裡摸出了一個東西。
是一枝令箭,既然城門司處有變,他必須趕在自己死前,向皇宮裡的範閒。通報張德清要命的背叛。
言冰雲地食指摳住了令箭的環索。看著愈來愈近的那兩枝黑色劍影,瞳孔微縮,吐出一口濁氣,雙唇緊緊一抿,用力地一扯。
嗤的一聲。令箭燃了起來,卻沒有騰空而起,因為一記小小的力量打在了他地手腕上,一拔微熱地液體撒到了他的手背,讓他心頭一顫,這枝令箭斜著了出來,沒有飛多遠,便射到了一位城門司士兵的胸口。噗的一聲微微炸開。
言冰雲沒有低頭,餘光也瞥見了自己手上滿是鮮血。在嘩嘩的流著。
當他地食指伸入環索時,離他最近的那名君山會高手的眼中出現了恐懼的神情。似乎看到了什麼異常可怕的事物。然後這名高手的脖頸上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血線。
血線在剎那之間迅即擴充套件開來,變成了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可以看到這名高手白森森地喉骨,異常噁心的氣管食管和模糊地血肉。
咯的一聲,那名高手衝到言冰雲面前,啪地一聲,就跪了下來,被這衝擊力一震,被割開一半地咽喉無力系住自己的頭顱。他地腦袋以後頸處的椎骨為圓心,頹然無力地翻向後背。
倒過來的那張蒼白死人臉瞪著大大的眼睛,瞪著被高手和士兵們層層保護住的長公主和張德清。
鮮血像噴泉一樣,從他的喉管處噴了出來,擊打在言冰雲的手上,把他整隻手都塗抹成一片鮮紅,也極其湊巧地讓那枝令箭沒有升上天空。
而另一名掠過來的君山會高手,所面臨的下場更為悽慘。他根本沒有衝到言冰雲的面前,他的眼光只是捕捉到火把照映出來的一個淡淡影子從自己的身前掠過,便感覺到了自己的咽喉處一涼。
一柄秀氣而無光澤的劍,從他的右後方刺了過來,異常穩定無情地在高速之中,刺穿了他的脖頸,從另一方伸了出來。
嗤的一聲,劍尖如毒蛇的信子般一探即縮,閃電般地離開了他的脖子。而這名高手渾身上下的真氣與生命,也隨著這把離開自己脖頸的劍,離開了自己的身體,他雙眼像死魚一樣瞪著,單手意圖去捂自己的脖子,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控制身體上的任何一絲肌肉。
他開始腿軟,開始眼黑,開始失禁,整個人倒了下來,像葫蘆一樣在地面上滾著,一直滾過言冰雲僵立著的身軀,碰觸到城門司衙堂高高的門檻才停了下來。
血氣盛,穢臭的味道也從他的身上傳了出來。
一隻如同地獄裡伸出來的劍,於電光火石間,用極其陰怖的手段瞭解了兩名君山會的高手。根本沒有人能反應得過來是怎麼回事,即便是被救了一命的言冰雲也反應不過來,驚愕地站在了原地。
然後他感覺到了整個人的身體一輕,下一刻,他已經被一個黑影提著脖子,飛掠到了城門司衙堂之上,沿著高高城牆下的陰影,向著京都裡的黑暗遁去。
黎明前的黑暗,愈發的濃重。
而在那些意圖圍殺言冰雲的眾人眼中,看到的則是更為恐怖的場景,一個黑影仿似無聲無息間在人群中出現,輕描淡寫又異常迅猛地殺死了兩名高手,提著言冰雲,就像提著一隻破麻袋,便在這麼多人的圍困中,輕輕鬆鬆地脫身而去。
因其輕鬆,所以可怕,啪啪啪三聲響,言冰雲已經被此人救走,而城門司的官兵連手中的弓箭都沒有來得及抬起來。
這個黑影究竟是誰,居然擁有如此恐怖的實力!被高手和士兵們守護在最後方的長公主,臉色有些微微發白,她揮揮手驅散身前的下屬,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看著那個黑影逃走的方向,不知道心情如何。只能看見她的眼睛越來越明亮。
“監察院…確實很可怕。”
這位京都叛亂的主謀者心裡想著,不過並沒有太多挫敗地情緒。既然今日來的是這位天下第一刺客,以此人最會殺人的名號,用這種本事來救言冰雲,自己也沒有辦法阻止。
不過。應該影響不到什麼了。
李雲睿這般想著。眯著眼睛看著城門處計程車兵。此時天已經漸漸要亮,地平線下的太陽,開始放出無數地小銀魚兒,讓它們腆著肚子反耀自己地光輝,漸漸驅走京都那濃厚的黑夜。火把已經顯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