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內都有些迷惑。卻只有皇帝很明晰地判斷出叛軍的意圖…給禁軍重新收攏佈陣的機會。怕的就是兩邊交戰最後進入亂局,遺漏些許活口出這張大網。山下叛軍…竟是準備不讓任何一個人逃出大東山,向四野的州郡報信!
“不可能。”範閒說道,他知道按照監察院地流程,此時與禁軍混編在一起的六處劍手,應該會在第一時間內。覓機突出重圍去通知東山路官府,急調州軍及最近處的軍隊來援。
以監察院六處劍手在黑暗中行走的能力,縱使山腳下萬騎齊至,在這樣地夜裡,也不可能將這些劍手們全部殺死或是擒下,總會漏掉數人才是。
而就在此時,一個影子一樣地灰衣人,從那萬級登天梯上飄然而起,此人的輕功絕佳,姿式卻極為怪異,就像膝關節上安裝了某個機簧似的,每每觸地,便輕輕彈起…雖然姿式不及絕代強者那般清妙,但勝在快速安靜。
灰衣人尚未掠至山頂,夜空之中便已經綻起無數朵雪花,雪一般的刀花,潛伏在皇帝四周地虎衛們擎出長刀,斬了過去,那一瞬間,竟是掩沒了月兒地光華。
灰衣人沒有出手,只是高舉著一塊令牌,令牌在月光與刀光的照耀下十分明顯,正是監察院地腰牌。
姚太監一揮手,虎衛們回刀,卻依然顯出身形,將那名灰衣人圍在正中,十幾柄長刀所向,氣勢逼人。
範閒相信,就算是自己處在這十幾柄長刀之間,也只有去逃命的份。但他朝著那個灰衣人走近了一步,臉上帶著詢問與憂慮的神情。
灰衣人正是監察院雙翼之一王啟年,範閒的絕對心腹,今日陡逢大變時,他在山腳下率領監察院眾人佈防,此時早已被震驚的不知如何形容,沒有與範閒多說什麼,直接在刀手們地環峙之中,跪在了皇帝與範閒的面前,沉聲說道:“叛軍五千,持弩,全員皆是箭手…”
山巔上的眾人同時間因為這個訊息而安靜了下來,首先這條訊息證明了皇帝的判斷,來襲的叛軍是燕小乙的親兵大營,也只有燕小乙這種箭神,才能將自己所有的親兵大營訓練成千裡挑一的神箭手。
箭程雖不比弩遠,但卻比弩機的速度更快,黑夜之中五千神箭手來襲,傳說燕小乙的親兵大營裡全部是長弓手…難怪山腳下的禁軍與監察院中人抵抗的如此吃力。
皇帝看著跪在面前的王啟年,沉聲問道:“戰況如何?”
王啟年語氣一窒,馬上應道:“遇襲之時,臣便上山,未知眼下戰況。”
皇帝冷哼了一聲,卻沒有繼續表現自己的不滿意。遇襲至今時間極短,山上山下距離極遠,除了那幾枝令箭報警之外,王啟年是第一個衝到山頂報訊的官員,看他慘白的臉色,便知道這極短時間內的上山衝刺,已經消耗了他絕大部分的精神內力。
“五千長弓手…”皇帝忽然冷笑了起來,“便想全殲兩千禁軍,小乙可沒有這樣的野望懷手段。真好奇此時在山腳下指揮的高人是誰。”
叛軍封山。此時不攻,情勢有些古怪。範閒望著王啟年直接
“突出去沒有?”
監察院行事依規程而行。上級有問。下屬自然清楚問地是什麼,王啟年面色微變,對範閒稟報道:“六處十七員。全死。”
範閒面色不變,問道:“確認?”
“確認…”王啟年低頭稟報道:“在山腰時曾經回頭。西南方與西北方向兩條安靜路徑上有遭遇戰,有高手潛伏。”
範閒眼瞳微縮。心頭痛了一下,強自壓下愈來愈濃怒意與悲哀,六處向來行走於黑暗中,燕小乙親兵大營中。哪裡有這樣習慣於刺殺地劍手?能夠在夜色中將自己地屬下全數殺死。證明那些刺客本身地品級比六處劍手地水準高上很多!
他接著深深地看了王啟年一眼。
王啟年沒有點頭或是搖頭,只是撐在地上地右手微微挪動了一下。
範閒在心裡嘆了口氣,知道王十三郎還算安份,稍微放下了些心。回身望著皇帝,沒有斟酌,直接平靜說道:
“陛下。東夷城的人也來了。”
…
聽到這句話,皇帝沒有絲毫反應。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片刻後。姚太監從石階處走了回來,在皇帝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皇帝地臉色逐漸陰沉了下來。
範閒此時才知道。第一枝警箭升起時。姚太監便已經安排虎衛著手突圍傳訊,然而此時得到回報,確認此次突圍已經失敗。
監察院六處的劍手與強悍地虎衛,兩次趁夜突圍。均以失敗告終。東夷城究竟借給長公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