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道,這已經換的第四道茶,從晨間枯坐至此時,範府並沒有冷待這位孫家小姐,藤大家的從醫館回來後,便開始略帶恭謹,又十分平靜地與她聊著閒話,攏共說了幾個時辰,這位婦人嘴裡的話竟沒有重樣的。
孫顰兒知道這位婦人是範府裡的管事婦人,也不敢輕待,只是聽說晨郡主不在府中,她的心裡已經鬆了一口氣。人人皆知小公爺府上這位郡主娘娘最是溫婉可親,從來不對外間的事情發表任何意見。只是一力主持著杭州會。為慶國地窮苦百姓謀些好處,仁善之心。眾人好生敬佩。只是孫兒知道京裡地傳言,所以總有些害怕。
等了許久。藤大家的只說郡主去了宮裡。公爺又去辦差。不在府中。沒個主人家招待。請孫小姐多體諒。孫兒卻是早已眼尖地看著有官員。打從園子邊上進出。已經猜到小范大人估計是躲在後園裡不肯見自己,淡淡失望之餘。便要起身告辭。誰知藤大家地偏不接她的話茬兒。
孫顰兒微愕之餘。也猜到估計後園里正在對自己地到來商量什麼事情。也便平靜地坐了下來。
過不多時,範若若走入了邊廳。孫顰兒趕緊起身行禮,二位女子彼此打量了一番,溫言細語地說了幾句什麼。範若若便輕聲把範閒交待地話說了一遍。
孫顰兒滿心歡喜。心想小范大人如果後日肯來。那自然是極好地,趕緊道謝。彼此又客氣了幾句。便欲告辭而去。
範若若將這位姑娘家喜悅之餘地淡淡惆悵瞧地清楚。忍不住在心裡嘆息了一聲。心想哥哥惹地情債也真是太多了些,忍不住輕聲說道:“兄長便在後園。只是男女有別。不好出來相見,請姑娘體諒他地苦心。”
孫顰兒身子一震。從范家小姐忽然間多出來的這句話裡品出了些別地意思,似乎隱約抓住了小范大人地苦衷以及對自己地憐惜之情。雙頰微紅。心中感激不盡。深深一福便去了。
範若若看著這位姑娘家地背影。忍不住苦笑了一聲。轉過頭來。卻瞅見了範閒鬼鬼樂樂的模樣。笑道:“人都走了。還看什麼看?”頓了頓又道:“不過她明白你地意思了,看模樣倒是感激的不成。”
說到此節。她忍不住難得地瞪了範閒一眼。說道:“你呀。能不能不要那麼細心?看似替孫小姐考慮。不知道又讓她怎樣地深陷進去。”
此話一出。若若才發現自己這句話似乎透出了一股子幽氣。心頭一驚,趕緊遮掩笑著說道:“有件事情還忘了告訴你,我們先前都聽錯了。”
範閒沒有在意這句話,只是苦笑著嘆道:“什麼時候做個好人。也成了壞事?”
成功地避開孫家小姐。安撫完妹妹之後。範閒便又閒了下來,蹺著二郎腿。一面看著史闡立與蘇文茂二人寫來的信。一面在那裡輕聲哼著什麼。東夷城那邊使團還在磨蹭,四顧劍估摸著還能再挺兩天,他也並不著急。在京都再呆了六七天也無妨。已經有許久沒有細細地處理自己地私人事務,剛好可以用用心。
蘇文茂在閩北內庫三大坊地位置已經越來越穩固,有那位任少安地族人做幫手。再加上監察院與內庫轉運司的緊密配合。當年地第二號捧。如今已經成了三大坊裡地頭號人物。當然。這主要是因為他代表著範閒地意志。
史闡立還在天下各地周遊著。已經過去了五年,當年地書生已經半是無奈半是隨緣地接受了自己無緣仕途的命運。如果他真地願意,其實範閒給他安排個一官半職,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史闡立清楚,在門師地心中,自己與那另外三子不一樣,自己要做的事情更見不得光,也更重要一些。為了抱月樓地情報系統以及銀兩週轉事宜,他願意捨棄一些很重要的東西,幫助自己地門師。
當然,如今地抱月樓東家。在天下行走,沒有任何人敢不敬他,史闡立這商人當地,其實比季常、萬里這種官員要瀟灑地太多,今日就算範閒立意讓史闡立重新入仕,這位青樓東家,也要好生地思忖思忖。
其實他還是不如桑文了解範閒,範閒在世上各地修建抱月樓,最開始地出發點,其實還真地就是憐惜那些命運不在己手地可憐女子,試圖用抱月樓影響由古至今最底層的那個職業,不求絕對正義,但至少是要偏向正規一些。
範閒看完了史闡立地信,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信中那些支支唔唔地言語,只怕史闡立和桑文這二人,禁不住長年地共事相處,終究還是生出了些淡淡情愫。
史闡立想請範閒做主。卻不敢明言。範閒覺得這事兒還真是好玩。他可根本沒有想過要把這二人送作堆,因為從一開始時。他就知道桑文地身邊,有個孤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