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不自禁地有了一絲歉疚。打從春初離開京都後,對於妻子的呵護便比去年弱了些。這倒不是說他是位喜新厭舊之人畢竟堂堂小范大人如今是連房姬妾都沒有隻是有太多的事情羈絆著他的心思,讓他很少理家的事。
林婉兒想到他先前的問話,略一沉忖之後說道:“宮裡最近一直安靜著,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怎麼想到問這個?”
範閒苦笑說道:“你那無情的舅舅讓我去管一處,還不知道要得罪多少官員。那些官員們的真正主子,都在宮裡住著的,我自然要多關心一下。”
林婉兒的身份特殊,由皇祖母的恩寵,還有陛下的青眼看待,在宮裡的地位竟是比範閒當初想象的還要高。陛下沒有女兒,如今的青果並沒有正牌的公主,婉兒卻實在與一位公主差不了多少。
她想了想後笑著說道:“放心吧,都知道陛下寵你,那些娘娘們當著面兒當然只會說你的好話。”
範閒笑著道:“我面聖也不過數次,也不知道這寵字從何而來。如果說陛下寵你倒是可能,對於我嘛…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
林婉兒眸子裡閃過一絲愛慕,輕聲說道:“相公總是這般…”她接著說道:“淑貴妃這些天對你真是讚不絕口的,宜貴妃嘛,你也知道,和咱們家是親戚,怎麼也要偏著你說話,只是皇后還是如往常一樣清清淡淡,至於其他的那些妃子,在宮中連說話的資格也沒有,我也就沒去記去。”
範閒很相信妻子的判斷,他就算將來全盤執掌監察院,皇宮也是他的手指無法觸及的森嚴所在,而婉兒就是他最可靠的耳目與密探。而淑貴妃說自己好話,不外乎是自己賣了她一個小人情,幾句話又不用花什麼銀子。
“寧才人那邊有什麼說法?”範閒好奇問道:“我與你大皇兄爭道的事情,應該早就傳到了宮裡。”
林婉兒掩嘴笑道:“寧姨才懶得理你,她素來最疼我的,說你與大殿下是兩個小兔崽子胡鬧,將來她要一邊打五十大板。”
範閒故作驚慌:“娘子啊!這宮裡的板子可不好受,你可得幫為夫多美言幾句。”
林婉兒卻是懶得搭他的頑笑話,啐了一口之後說道:“你自己愛得罪人,沒來由總是讓我替你善後。”她從身後取出那方繃緊了的繡底兒,嘻嘻笑著說道:“提司大人沒有話問了?那就請退下吧,別耽擱我做事。”
範閒收回正準備上去抓小手的手,鬱悶說道:“也不知道是什麼要緊事。”正準備離開,卻又想起自己先前遺忘的那個大人物,略帶一絲猶豫問道:“見著太后了嗎?”
林婉兒的手微微一頓,片刻後抬起頭來,眼裡也有些不解和黯然,點點頭道:“見著了,奶奶沒有說什麼。”
一直深居宮中的太后,實際上才是整座宮廷的真正掌權人。很奇怪的是,範閒進過幾次宮,都很不巧地沒有機會拜見,就連上兩次夫妻二人進宮,太后也稱病不見。而婉兒自己進宮,那位太后老人家卻是喜歡的狠,將她抱在懷裡心肝兒寶貝兒的叫著。太后對於範閒明顯的疏遠之意,讓婉兒有些隱隱的不安與不解。
範閒在心裡冷笑一聲,直到那位老人家終究是猜到了些什麼,不過他也不怎麼害怕。
林婉兒看著他的雙眼,嘆了一口氣說道:“前次靈兒入宮的事情,她今天講給我聽了…相公啊,我知道如今你的公務有些為難處,但其實你還不知道你自己是什麼樣的人,看似在利用她,只怕卻是給自己一個藉口記著她的情。你昨夜給我講過的事情,在我看來可怕的很,二哥…二殿下眼下雖然看著柔軟隨和,但其實性子擰倔得很,你既然不得已去查他,若還像如今這般顧忌太多,怕是不妥。”
範閒看著妻子擔憂的臉,微笑著點點頭說道:“我也沒料到,你小時候竟然給二殿下取了個渾名兒叫石頭。”
“他看似隨和,但認準了的事情是不會變的。”林婉兒擔心說道。
範閒始終信奉夫妻之道在於誠的說法,如果一次,對於枕邊人還要多加提防,這等人生未免悽慘了些,所以他並沒有將自己查二皇子的事情瞞著妻子。聽著婉兒擔心,他安慰道:“其實也是為了二殿下好,看眼下的風頭,這些朝臣們似乎都迷了眼,看不明白陛下死保太子的決心。如果現在沒有人拉二殿下一把,等他真正爬到了竿子的頂端,再想下來就不容易了。”
林婉兒甜甜一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道:“也不知道你這心是怎麼生的,竟是比旁人要多出幾個竅,一腦子的彎彎拐拐。”
心較比干多一竅?範閒差點兒脫口而出,但他深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