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無恥甚至是歇斯底理地拖著,似乎是想等待著什麼。
這種陰謀的味道,馬上被經驗豐富的鴻臚寺少卿辛其物嗅了出來。這天下午,一場毫無進展的談判結束之後,他捧著一個小茶壺,看了範閒一眼,示意他跟自己出來。一路之上都有官員向這兩位正副使行禮致意,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清靜點兒地方,辛少卿有些疲倦在嘆了一口氣說道:“範大人,你有沒有覺得什去事情有些異常?”
對於此決談判,範閒雖然抱持著觀摩學習加鍍金的正確態度,但畢竟從興至尾都在參與,範閒也覺得覺得頭齊使團的態度變化有些奇怪。但如果說對近增加了了什麼可以倚仗的籌碼,那此時也應該擺出來了,斷不至於還在談判桌上幾近無賴般的拖著。
他想了想,忽然眉頭皺了起來:“只怕北齊現在正在想辦法獲得某些籌碼,以方便用在談判桌上。”
辛少卿看著他,點了點頭:“我也是這般想的,所以今晚我會入宮面見聖上,請聖上頒旨,令檢察院四處協助鴻驢寺工作,不找出北齊方面究竟在想什麼,我還真有些不放心。”
範閒靠在欄杆了,眯眼沉思,心想北齊在想獲得什麼東西呢?毫無道理的,他腦中靈光一現,想到了監察院設定在北齊的間諜網,想到了那位北齊不已經潛伏了四年的言冰雲言公子。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辛少卿和聲說道:“我今夜入宮,但畢竟走明面上獲取的東西比較少。範副使,此時你不能再藏拙了。”
範閒苦笑,心想對方肯定以為上次的卷宗是父親的暗中力量幫助獲得的,但天知曉、父親暗中替皇上打理的那些力量,連自己都從來沒有接觸過。不過想了想,他覺得確實需要去問一下,至少要保證言冰雲在北齊方面的安全。
當天夜裡,在那個隱秘的小院之中。範閒召來了王啟年,對他講述了自己與辛少卿的擔憂。王啟年的臉色反應讓範閒有些不祥的預兆。
“院裡已經有八天沒有接到烏鴉的請安了。”王啟年的眉頭皺得極緊。
“這種訊息應該不是你這個層級能知道的。”範閒笑著搖了搖頭,“不過我也不去問你怎麼知道,我只是想透過你提醒一下院裡,讓北齊那邊注意一下安全。”
王啟年插了搖頭:“都是單線聯絡,如果斷了,很難再續回來。何況言公子身為北齊密諜總頭日,如果他都出事,再聯絡也於事無補。”
“無論如何,要提醒他注意安全。”範閒的眼裡時過一絲寒色,他不喜歡因為國家的利蓋而放棄任何一個人,尤其是那位言冰雲,身為高官之子,潛伏四年,犧牲良多。如今的範閒早已經將自己視作慶國的一份子。監察院的一份子,自然而然的,對於未曾謀面的言冰雲。有一種敬畏。
範閒想另外一件事情。平靜地望著王啟年:“我有一項任務,不過不能經過院裡。我希望可以尋求你的幫助。”
王啟年有些糊塗地看著大人。
“不能彙報給陳院長知道。”範閒的語氣很平靜,但王啟年能聽出來裡面夾雜的寒意。
“是。”這個字出口,王啟年就知道自己已經將身家性命,全部押在這個看似溫柔,實則心狠手辣的年輕大人身上。至於院裡,陳院長只是吩咐自己全部聽範大人的,並沒有交待別的事情。
…
當天晚上,不幸的訊息終於得到了確隊,慶園監察院四處架構在北齊的密諜網路很幸運地儲存了絕大部分,但是令所看人意想不到的是,身為密諜頭目的言冰雲,卻在北齊上京的綢緞莊裡,被北齊大內高手們生擒!
對於此類事件而言,一般是由下層開啟突破口,然後往上追溯,極少出現這種一舉抓獲諜網最高階層的事情。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慶國內部高層,有人裡通外國。
言冰雲被抓的訊息當然不可能散播開去,那樣雖然會對慶國的聲望造成一定的打擊,但更加不符合北齊的利益,北齊是需要用這樣一個頭目來換取相應的利益,不僅僅是要打擊敵國士氣而已。
而對於慶國官場來說,監察院四處主辦言若海大人的長公子,四年前就已經死了,沒有人知道,他是被朝廷派遣去了北齊。
這幾天裡,知道這件事情的所有人都沒有睡好覺。
鴻臚室最隱秘的房間中,辛少卿閉著雙眼,將手中的那張紙遞給了範閒。範閒接過來一看,是一幅畫,畫上是一片薄雲縹緲,行於冰原高空之上。這張紙是今天談判的時候,北齊方面使團裡一個不起眼的人特,暗中遞到辛少卿的手中,當時那個人臉上的神色,差點兒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