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光腦子也不笨,這會基本也就猜到了為何會發生剛才那事了——恐怕是這人打算同裴溯自薦枕蓆。女子用手捋著垂在胸前的一絡長髮,臉頰帶粉含羞,可眼底卻是絕然一片。“六公子,奴婢……奴婢也實在是沒有旁的法子了。”說完這話,她將自己褪下的衣裳全都踢到了床底下,又掀開胸口的小衣從裡頭拿出了一個紙包,轉出了屏風。溪光是被驚得合不攏眼,透過白紗屏風見這女子好似倒了什麼東西在裴溯的茶盞當中。這……她居然無意當中親眼見了一回丫鬟下藥□□主子的經過?此刻溪光內心充滿了掙扎,要知道這女子所做的委實不是什麼好事,可……可在她看來裴溯也不是個好人!怎麼辦……溪光好糾結,不知道過會她要不要對裴溯以德報怨。 事實上,現在這狀況也根本沒有留什麼時間讓她冷靜思考這個問題。轉瞬功夫,那大膽的丫鬟已經從外頭回來了,揚手掀開被子直接躺在了裡頭,而那光裸的肌膚就緊緊貼上了溪光。溪光可從未這樣接觸過女子滑膩溫熱的身子,濃郁的桂花香味直撲入她的鼻腔,使得她當即就呆住了。還沒等反應過來時,溪光就又被這丫鬟推著去了床裡側。“又涼又硬,六公子也不它嫌硌人!”丫鬟輕輕吐槽了一句,語氣略微有些不滿。這話自然就是抱怨的“玉枕”了,溪光聽了很有些不滿她的嘲諷口氣。雖然平時連她自己都很嫌棄現在的宿體,可若是真的讓旁人來不屑,那她就不樂意了。就算她是又涼又硬,那也是裴溯將她放在床上的,又不是她自己上來的。哼!“六公子……”躲在被中的女子輕輕呢喃,彷彿春情止不住的從唇齒間溢了出來。溪光還在兀自腹誹,怎料到忽然聽見了這麼一聲,當即便只覺頭皮發麻。眼下這狀況,實在是叫她好為難。“啊——!”忽然一隻滾燙的手攀在了“玉枕”身上,驚得溪光直接出了聲。可還未讓聲音落地,她就腦子一片空白了——完了完了,她怎麼被嚇出聲音了!這樣清晰又離得這樣近,肯定要被這人給發現了。“六公子……”溪光等了半晌,居然沒等來這咫尺距離的丫鬟的驚呼,不由得十分驚奇。這人好似完全沒有察覺,只自顧自的繼續著之前的嬌喃。怎麼回事?溪光心內不由生出了一股竊喜,慶幸極了,她竟沒聽到自己剛才的驚呼?可……明明那一記聲並不小的!難道是這人自己太陶醉了的緣故?“……讓奴婢來伺候公子。”越來越露骨的話讓溪光忍不住惡寒,加之這丫鬟的手居然還在“玉枕”上頭亂摸。溪光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咬著牙喝止:“拿開你的手!”可這一聲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那丫鬟更伸手將“玉枕”攬到了胸口,貼著她的胸脯磨蹭。這麼一來,就叫溪光忍無可忍了!“你!你鬆開!”之前她一丁點兒都不想叫人聽見自己的聲音,可現在她卻巴不得能嚇唬到這丫鬟。“我是枕頭呀!你看清楚了!”可是任憑溪光如何叫嚷,這人就完全不搭理,就好像……完全沒聽見她的聲音一樣。溪光又羞又憤,眼淚都快掉了下來了。天知道她前世是不是造了什麼孽,要不然怎麼會作為一隻玉枕還能被人猥褻的!溪光越想越生氣,這丫鬟明明是衝著裴溯來的,怎的還現在她身上先演練了一回?裴溯!裴溯!她惡狠狠的在心中唸叨著這兩個字,全然是將氣全都牽到他身上去了。今兒這一番折磨,可真是讓溪光記到了骨子深處,這輩子想忘都恐怕忘不掉了。好在過了沒多久,外頭門吱呀一聲開了,似乎是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步子沉穩顯然不是個女子。難道是裴溯這個罪魁禍首回來了?溪光原本絕望的心裡頭忽然升起了些許光亮,而那丫鬟也察覺了動靜停下了動作。許是因為緊張,她抱著“枕頭”的手握緊了,尖尖的指甲完全抵在“玉枕”上。溪光被掐得直抽冷氣,“疼!”可她怎麼呼喊,這丫鬟都是聽不見的。溪光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絕望的認了命。被這一事打了岔,她完全忘記了先前屋子當中有人進來這一出。直至抱著她的丫鬟將被子掀開了一條縫隙,溪光才反應過來。不過這匆匆一瞥,她已然看見有道身影從屏風外面轉了過來。是裴溯!溪光驚喜極了,這一刻好像她跟裴溯先前的恩恩怨怨全都一筆勾銷了,他是她祈盼到來的救星。“裴溯!裴溯快救我!”溪光是一刻都不想多呆,拼命呼喊了起來。她之前說話是一直不能被人聽見的,剛才這丫鬟就是一副聽不見她聲音的模樣,所以此刻溪光並不能十分肯定……是否裴溯還能聽見她的話。“什麼人!”裴溯的聲音透過厚厚的錦被傳了進來,依然帶著擋不住裡頭的慍怒。溪光明顯感到她身側的丫鬟瑟縮著抖了一下,可恐懼歸恐懼這丫鬟卻沒有絲毫動作。而外頭站著的裴溯好似已經沒有了跟她拖延的功夫,徑自傾身將被子一掀順勢丟在了地上。躺在床上的丫鬟沒有了這一重遮羞